桃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这位谢家小姐她……”

“确实聪颖。”琳琅将画卷轻轻收起,放入袖中。

这位谢家小姐要是无意,那么她的画卷就绝对不会流落到她手中。至于身体,年轻人那都是可以调理的。

桃夭恍然大悟,“我就说大人怎么就想安排这么一出。”琳琅自己当过选妃的受害者,所以不会把人家姑娘大白菜一样挑选。

提前放出风声,像媒人一样正常打听,就是给那些姑娘们传递一个信号,有看对眼的再送画卷。

而谢绾绾会意了。

“也不知道这位谢家小姐是怎么看中远儿的。”

琳琅第一次做媒,满心好奇,“现在只看远儿能不能喜欢她了。”

“那我现在去安排。”

桃夭说着就要下去,但被琳琅伸手拦住,“不用,远儿敏感多思,太过强硬只怕反倒会惹了他的厌。还是直接坦白问他愿不愿意和人家姑娘说说话,交个朋友。得说清楚不是要逼他立即成亲,如果真的不愿那就算了。”

每一个孩子都是她用心血教导出的,如何都舍不得为难。

“好!”

桃夭作为她的一把手,办事效率很高。

如琳琅所料,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吃软不吃硬的慕容宣远反倒更容易接受。

“殿下说他现在手头上还有个东西还没做好,可能得下午才有时间。”

琳琅点头:“那就请谢小姐下午进宫来玩。声势不用太大,只要腾出一块干干净净的地就行,也别让旁人去打扰,特别是舒妃。”

……

工坊,小阁楼。

“哈哈下午这块地就要让给我了!”

唐作头发须已然全白,腰背佝偻。但是嚣张程度却发展到了敢当面嘲笑王爷的程度。

“死老头。”慕容宣远低骂一句,将手底下新做的那把人体工学椅,推了过去,“腰疼就少站着说话!”

“哎,殿下做的东西就是舒坦!”

唐作头恣意一辈子,即使到了这一代也照样没有半点拘谨,毫不客气地坐下。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戴着手套的少年,正神情认真地半蹲在地上敲敲打打。

侧边的发间还编了几条小辫子,一起扎进发冠里,一看就知道是琳琅的手笔。

慕容宣远是个别扭性子,但唯独对待木工极有耐心。

“还从没问过殿下,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呢?”唐作头忽然凝声而问,复又眯起眼,“殿下是从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唉,老了都记不清了……”

这句话他前些日明明才刚问过。

少年手中的动作一顿,闷声,“我多说几遍你总能记得清。你问几遍,我就说几遍。”

“殿下还是这么害怕别离和失去……”唐作头轻叹一声,伸出粗糙干瘦的手抚了抚他的发尾,少年没有躲开,乖顺的像一只猫。

唐作头和他相伴这么久,自然最是了解。

几位皇子中,最敏感最柔软的就是慕容宣远。

“谢谢殿下陪了我一个老头子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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