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面前都有书案,不时会有鸟雀落下于他们肩膀上,在叽叽喳喳鸣叫片刻后,这些人便会奋笔疾书。
独孤信讲到:“此地,就是信息收集之所,这里的每只鸟雀,都是特地豢养的妖宠。
它们自此地飞出,落于城中各处,若是有地方发生异动,便会以特殊鸟语联系附近同伴,将所见之物告知其他妖宠。
如此以鸟语传递信息,最后再以最近妖鸟飞回此地,告于采信人,汇写成书报于中枢最后转交给我。”
随后独孤信看向左驰:“这几日你会处处受到这些鸟雀监控,它们无处不在,想逃可没那么容易!”
左驰冷笑:“逃,你想多了,我可不会逃,只是我实在不知要我做什么事,你说了这么多总得给点线索不是?”
“如今我方只知道那天枢界蛇卫对梵天有大动作,具体是什么,这就需要你来调查清楚。
唯一能告诉你的便是,天枢想要踏入天玑界,需得穿越轮回之门。
轮回之门便是他们踏入天玑界唯一的入口,而那里长期有重兵把守。
只是两月前,一众天枢之人强行闯入,与我方厮杀。
最后数百人号突出重围,隐遁无形。
没人知道,此次他们要干什么。”
左驰闻言疑惑:“那就没有活口吗?”
“无,天枢界乃魂灵中转之所,他们来到天玑界所具躯体,不过都是可随意丢弃的伪身。
加之这一次并无那种由虚化实的鬼神存在,所以我们猜测如此大动作怕是为了梵天。
毕竟天玑界内,唯一让他们在意的也只有梵天了。”
至于为什么不摄魂夺魄,控制对方魂灵。
无需这名叫独孤信诉说,左驰凭借着继承的记忆也能知晓一二。
那便是梵天于天玑界重拟的运动规则里,有一条就是诸法不显。
虽然,如此这般最大程度上保护了无双城不受大规模的破坏。
但也有它的弊端,那就是一些非凡手段并不能使出,否则直接捉拿魂灵逼问便好。
见此情形,左驰不由撇嘴,搞了半天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是要他自行去探索。
好在,左驰继承的这叫无明之人,曾身为绣衣使统帅,本就是负责所谓无双城治安,脑中有不少关于此城的信息。
如果这一次模拟器真的如戾桥之殇那样,什么记忆都不给,左驰恐怕直接抓瞎。
依据记忆,这无双城巨大且复杂,内里龙蛇混杂,黑的白的都有,就像是条浑浊却也湍急的大江之湖。
城内居住之人像是江湖鱼虾,不知凡几,难辨善恶,需得处处小心。
思及此处,左驰嗤笑出声到:“呵呵,说句实在话,就这么点信息还查个屁啊,不如早早睡了。”
那一直跟随的蓝衣女子,秀眉轻蹙,沉声到:“你这人好不知礼数,怎敢在我主面前说这等粗俗之语?”
左驰却一脸的欠奉,只淡淡开口到:“怎地,姑娘从小到大,莫非从未出过虚恭,排过矢气,如此说来是不是非常文雅了?”
“你……当真是无耻!”
左驰冷笑,不做打理,随后看向独孤信问到:“那叫贾虎的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独孤信摇头:“那人是无双城里著名的掮客,我们叫他四处打听信息,最后发现时被人丢在河边,至于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无人得知。”
听到这话,左驰回忆自他来到这模拟场景中所有的细节,直到脑中闪过贾虎尸体嘴部的异状。
继而只道了两字:“剖尸!”
一听这话,独孤信疑惑:“你口中的剖尸……莫非……”
虽然独孤信这人并未说明,但左驰已然知道他已明白,于是点头:“不错,我的意思便是剖了那贾虎的尸体。”
“天玑界,向来注重死者遗体,你告诉我理由,为何要解剖尸体?”
“你们只看到那贾虎被人扒皮,却没注意到那人嘴巴被撕烂捶打。
或许在你们眼中,不过是敌人蹂躏折磨所致。
可在我眼里,不排除对方想要从那贾虎嘴里掏出什么东西。
许是案发时,有了变故,这才叫他们没来得及动手剖腹。
以我之见搞不好那贾虎吞了什么至关重要之物!”
说到这,左驰看向独孤信,微微一笑:“当然我也有可能猜错,毕竟这不过是臆测,至于想要如何处置贾虎躯体,还得看你。”
一听此话,独孤信凝眸思索,随后朝身旁蓝衣女子讲到:“吊燕,传仵作……”
“是!”
如此这般,这叫吊燕的女子匆匆离开。
此时此刻,这“鸟巢”内,除去那些采信人,只留左驰和独孤信。
左驰:“按理说,如果真想抓这蛇卫,实在不行可以在全城之内大范围搜索,你为何不愿意这般做呢?”
“因为蛇卫无处不在,天玑界本是与世无争。
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降临了所谓的轮回之门。
自那之后,天枢界便开始不断袭扰,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层层渗透,已经过几百年的经营。
说句实在话我都无法保证有没有蛇卫混迹于梵天卫中。
所以,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好梵天,其他的只能暗中进行,以免打草惊蛇!”
左驰闻言不置可否,紧接着讲到:“你又如何确认我并非天枢界的人呢?”
“你不是,蛇卫只会尽可能隐藏自己,绝不会犯下你那等不赦之罪。”
左驰不再多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目光微凝,心中暗道:“呵呵,这独孤信真的嫩了点,看来已经有人布下了张大网。
如此得要慢慢谋划了,不过谁让我和天枢界内的人有仇呢,这次我只按我的意愿行事。”
未多时,忽然一名护卫急匆匆跑了进来,来人单膝跪地抱拳到:“卫帅,地下石室闹起来了……”
独孤信闻言沉声:“何事,速速道来!”
另一头……
嘀嗒…
嘀嗒……
石室内滴水滴落,就见一胡子花白之人,正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不住呻吟一脸畏惧的看向来人。
此人忙到:“贾队帅饶命,老夫也是奉命行事,绝非有意冒犯你父兄遗体!”
在看这老者面前,一人面相十八九岁,眼露盛怒,如择人而噬的凶兽。
此人正是贾豹,他愤怒至极:“我自小父母双亡,是被父兄一手带大,我父兄本就不该成为死囚。
此次为了抓捕蛇卫,他没少尽心尽力,怎么这会人都死了,连个全尸都不让留下吗?”
话毕这人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抬手就要打向仵作。
“贾豹,你闹够了没有!”
名叫吊燕的女子出声呵斥到,贾豹闻言看向那女子,恶狠狠到:“少废话,若非看你是女流之辈,这辱我父兄遗体之事,我必叫你拿命来赔!”
“我是奉卫帅之命,怎么你是想抗命不遵,可知这是大罪……”
“卫帅向来体恤下属,绝不会做出这辱尸之举,我问你到底是谁教唆的!”
吊燕却是闭嘴,不发一言,而是与这贾豹沉默对峙着。
贾豹见状,一阵搜肠刮肚,突然福至心灵!
眉宇间杀机隐现:“我记得有个生面孔来过这石室内,若是没猜错恐怕那人是新捞出的死囚吧……
好毒的心肠,为了自己活命,不惜羞辱他人父兄遗体,好好好,好得很!”
就在此时,脚步声传来,便见独孤信领着众人来到石室内。
而在室内的贾豹看到来人,尤其是众人中那张生面孔。
霎时,心中积攒的压抑和悲伤,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彻底爆发,成了滔天的怒火!
随即指着左驰大喝到:“狗贼,我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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