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白英坐在餐桌旁,斟满酒水后,端起酒碗:“无帅我敬你!”

左驰随即与她碰酒,紧接着二人仰头一干而净。

待两人喝完碗中酒,这叫白英的女子,徐徐问到:“无帅,当初那么做你可后悔过?”

闻言,左驰不由回忆起这叫无明之人的过往……

一年前,无双城,黄耳街。

晌午,阴雨缠绵,寒意浓浓,西风骤起。

一间民居中,屋灶之上,滚沸的茶壶热气腾腾。

一眼瞧去,此情此景倒是解了不少心中潮冷。

却见一女子,体态娇小,一身黑色劲装,腰挎横刀,鹅蛋脸上透着股与生俱来的娇憨。

她提起沸腾的茶壶,倒了一碗热汤,随后双手小心捧起,放在嘴边吹了吹。

紧接着一点点轻抿,不多时一碗热汤下肚,整个人只觉浑身暖洋洋,继而长出一口热气。

却听此时,房中里屋噼啪作响!

一人衣衫不整跑了出来,二话不说冲出屋子,在院中顶着细雨大吐苦水。

待吐完之后,回到屋内,一屁股坐在竹席之上。

此人使劲拍了拍脑袋,埋怨到:“一群混账玩意,就知道逮着我一人往死里灌酒,害的我这会都没办法酒醒。”

女子撇了撇嘴:“别人家娶妻,你可倒好,人家新郎官都没醉,你自己却喝的五迷三道的。

昨夜是我和二狗子把你背来的,好几里路差点没把我俩累死。”

男子迷瞪着双眼,迷迷糊糊到:“先别说那么多,这会我腹内不舒服,给我来碗热汤!”

女子闻言一脸嫌弃,还是给他端来一碗。

此人二话不说仰头就灌……

见状,女子忙开口到:“小心…”

话未说完,就见男子一口喷出汤水。

这人嘴里窸窸窣窣不停,哈着舌头埋怨到:“莲心你这臭丫头,这么烫想杀了我不成?!”

“我的无明大人,小的怎敢烫死你啊,是你自己不管不顾张口就喝,我都来不及说话,这会倒是埋怨起旁人了!”

“行了你这丫头,别在我这贫嘴了,我这会头有点晕得再睡会,你没事就呆在屋里,别瞎跑知不知道。”

只是不待无明说完,就见这叫莲心的女子,却自顾自带上斗笠穿上蓑衣。

见此情形,无明一脸不解:“你这是做甚,这下雨天不好好待在家中?”

“巡逻啊,身为无双城唯一的女绣衣使,我自然要做好本职工作,让那些宵小之徒无所遁形!”

无明叹息一声,不住摇头到:“今日天气阴寒,加之阴雨不断。

路上没太多行人,你就给我待在屋里,这出去瞎跑要染了风寒怎么办。”

莲心一脸的无所谓,拍了拍胸脯到:“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听到这话,无明不由翻了翻白眼:“当初真的不知怎么鬼迷心窍,答应你做这绣衣使。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成天提刀游街串巷的成何体统。”

听到无明所言,莲心一脸不忿:“你这叫什么话,当初我爹离世时,你可是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我。

不就是叫你让我当个绣衣使吗,再说了自打我当了绣衣使,四周左邻右舍们可是没少受我帮扶!”

无明冷哼一声:“你可拉倒吧,隔壁家王婶的鸡丢了,你可倒好拉着二狗子那帮半大小子,上蹿下跳。

好家伙,几家的屋顶都被你们几个给踩坏了。

最后还是我出钱找工匠修好的,光是花费足够买十只鸡都绰绰有余。

还有那次老王头家中遭了贼,非得满世界乱找,竟偷摸牵着别人家的妖犬搜寻。

到头来那妖犬被你们几个人折腾好几日,硬生生瘸了腿,还是我去别人家登门赔礼道歉,人家才不计较此事!”

说到这,无明不耐烦摆手到:“你啊今天就待在家中,消停两日,别给我添乱。

若非当初是你爹把我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换作旁人早就受够了。”

莲心闻言,嘴角微抽,随即呛声到:“我也没你说得那般差劲,自打我成了这女绣衣使,最起码这方圆三里之内,就没人敢闹事。

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功劳吧,咱也算是守一方安宁,护一方百姓!”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放过我吧……”

讲到这,无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阵无语之状。

却在此时,三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绣衣使,这些人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

匆匆跑到无明家院中,其中一人叫喊到:“莲心姐,该去巡逻了,你快点的!”

屋内莲心立马朝门外叫嚷:“知道了。”

也不管无明是何反应,急匆匆讲到:“我走了啊!”

话毕不待无明开口,匆匆朝屋外走去。

瞧着莲心这丫头来去如风的样子,无明一阵无语,下意识长叹一声。

随后自竹席起身步入里屋,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因为宿醉,没一会便入了梦想……

“无帅,无帅……”

听到身旁有人出声,无明睁开双眼,便见不知何时身侧站有一人。

此人高七尺有余,留有八字胡。

这人名叫寒松,乃是绣衣副帅,于无明曾经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无明半躺起身,睡眼惺忪,打着哈欠问到:“原来是老寒你啊,什么事啊,瞧把你着急的?”

“不好了,莲心那丫头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听这话,无明翻身而起,他来不及收拾衣物,只穿上靴子挎上腰刀,开口问到:“发生什么事了?”

“那丫头招了不该惹的人!”

“怎么回事,咱们边走边说!”

就见两人匆匆出了院落,朝事发地行去。

路上,寒松忙到:“我听手下之人来报,那丫头在巡逻时,见一人正当街凌辱女子。

于是出声阻止,可是那当街行恶之人,却是大有来头。”

无明忙问到:“那人是谁?”

“来人是至尊四子,你也听过他的传言吧,是个坏到骨子里的狗东西,仗着自己是独孤家的血脉无恶不作。

可我是真没想到,那家伙好好的富贵街不待,怎跑到平民区了?!”

听到这话,无明双眸微凝,冷冷讲到:“先不管那么多,咱们得尽快过去看看!”

另一头……

细雨遮眼,一人抱着躺在地上的身影,大声啜泣:“二狗,二狗你醒醒!”

却见一少年模样之人,被莲心搂在怀里不住摇晃。

此刻,莲心面色发白,嘴唇不时哆嗦,口中发出哽咽之声。

再看这少年,双眼圆睁,脖颈处有着一道狰狞刀口,被人割喉而死,早没了气息。

且不只死了这少年一人,莲心身旁还有两具尸体,便是与她一道巡逻的同伴。

而在雨中,双方人马正持刀对峙,一方是赶来驰援的绣衣使。

另一方是穿绸缎甲胄的府兵家仆,这群人中一人躲在伞下,拿着手帕擦拭明晃晃的刀剑。

此人面色发黄,透着股虚弱,正慢慢悠悠到:“区区绣衣使,也敢在我独孤家面前造次,简直不知所谓……”

说到这看向雨中正怀抱同伴躯体,跪在地上哭泣的莲心。

见她那娇憨稚嫩的面庞,眼中闪过淫色,继而嘴角含笑:“没想到竟有女人能当绣衣使,也罢今晚让她陪我玩玩,把我伺候好了,冒犯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其人身旁护卫忙到:“公子,这些人毕竟是绣衣使,您看……”

啪!

男子直接给此人一耳光,随即讲到:“不就是我独孤家手底下的一帮狗吗,区区鹰犬算得了什么?”

护卫不敢多言,再看那男子,冲持刀戒备的绣衣使讲到:“一群狗崽子们听好了,冒犯我独孤家便是以下犯上,是不赦死罪,你们可要想清楚。”

闻听此话,驰援而来的多名绣衣使,陷入迟疑。

毕竟,天玑界律不容违背,他们多是拖家带口之人,有着太多顾虑,这会眼神闪烁起来,已变得畏缩。

恰在此时,一道冷哼传来!

却见那无明持刀自雨中缓缓行来,当其看到那死去的三名少年,还有几位受伤的绣衣使后。

眼中杀机大盛,冷冷讲到:“哪来的狗在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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