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城内,阴雨绵绵,天气阴冷湿寒。

街头巷尾飘浮着薄薄雾气,让此地更显阴郁。

石板街上积水成潭,却已被血液染成红色,不觉使人心中布满阴霾。

三条鲜活的生命,皆为稚嫩面孔,此时却已成了冰冷的尸体。

无明心中怒火中烧,或许在某些人眼中,似他这样的人,不过是被豢养的恶犬。

但这至尊之子,千不该万不该,要将魔爪伸向莲心。

因为这是无明心中的底线,如果底线都被人侵犯,那么他便也没了下限。

此时此刻,

无明发丝衣衫已被雨水打湿,整个人看去显得有些凌乱,但却无法掩盖其人眼中的杀机。

却见无明手持三尺剑,缓缓朝着那所谓至尊家的子嗣行去。

“无明,冷静……”

身旁寒松,急忙开口劝到。

只是不待他说完,却见无明只低声讲到:“莫劝了,你我是上过战场的生死袍泽,患难兄弟。

今日,我退不得,退了莲心便无后路可言。”

讲到这,无明只淡淡说:“往后莲心这丫头就托付于你了。”

寒松瞧着无明的眼神,便知这事已无转圜的余地。

就像无明说的那般,今日即便退缩了又能怎样。

莫非要将自己家人拱手相让,送给他人糟蹋吗。

到了这份上,唯有凭着手中刀剑,替自己珍视之人,杀出尊严与活路。

无明持刀指向那独孤家的孽障,只冷冷道:“狗崽子,今日就把命留下吧。”

话毕,

不得那人说些什么,无明就那般持刀朝着对方杀去。

就听无明声音飘荡而起:“今日,我无明不再是无双城绣衣帅,所作所为与绣衣使无关,所有人听命无论发生何事,不得妄动!”

这日,一场变故,让无明彻底疯了!

他以睥睨之姿,冒着一腔孤勇,遍体鳞伤,孤身一人潜入刀山火海。

那是他此生最后一次为守护之人拔剑,血洒长街。

友情,亲情,过往,都被无明抛了!

他要以手中长剑,用命,为自家人杀出条生路,不过这路得要将自己搭进去。

他剥心绝情,所过之处万人俯首,敢与争锋者,皆成了刀下亡魂。

待到两个时辰后……

疲惫不堪的无明,手持满是豁口的刀剑,佝偻着腰仰望天空。

他的视线被阴雨和血色,扼喉,压低。

而他脚下,是那独孤家三子双目圆睁的头颅。

自此,无双城,百姓得知,那独孤家无恶不作的孽子,被绣衣帅单枪匹马斩了。

玉满楼,

客房内左驰回忆起无明的过往,继而将手中酒缓缓撒地。

只在心底默念一句:“无明兄,我左驰敬你!”

因为左驰清楚自他苏醒之时,降临这天玑无双城内,也就意味着无明已撒手人寰。

他不过是借用了无明躯体的孤魂野鬼罢了。

左驰心知如果换作自己是那时的无明,恐怕也没有太多选择。

到最后也只有用自己一条命,为家人趟出条血路。

白英见左驰端酒浇地,目露疑惑:“无帅你这是……”

“牢中认识一人,那人已死,但让人心生敬佩,我不过是趁机祭奠一番。”

讲到这,左驰朝白英问到:“对了,莲心这丫头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白英叹息:“据我所知,寒帅当初将她送回家,直到您被判为斩刑时,得知消息的她就不见了踪影。

韩帅几乎出动了全城绣衣使搜寻,可到最后也没找到那丫头半点踪迹。

后来韩帅辞去了绣衣帅,说是不能辜负你所托,哪怕走到天涯海角,也要将这丫头找出来,自此二人彻底了无音讯。”

左驰闻言摇头:“只希望他二人没事……

我且问你,这段时间城内有什么异状,尤其是关于蛇卫,可有什么耳闻?”

白英点头:“有所耳闻,无帅可记得无双城第一牙郎安通。”

“自然晓得,那人消息灵通,当初我身为绣衣帅时,为了破案没少花钱在他那里买消息。”

白英讲到:“那安通前些日子来这玉满楼喝高后。

陪他侍寝的女子,在其说梦话时,听到蛇卫出大价钱要他收集刚死不久的灵韵。”

一听这话左驰目露疑惑:“不是说天玑界诸法不显,这魂灵又怎样拘拿?”

“我听那侍寝的姑娘所言,安通梦话中所说,好像是蛇卫给了他什么东西,那东西可收集魂灵,具体怎样却不得而知。”

闻听这话,左驰忙问到:“那安通可还在朱雀牙行里?”

“在的。”

听到这话,左驰即刻起身,随后讲到:“如此说来我要去趟朱雀牙行,对了你记得转告城内弟兄,近几日无双城搞不好有大动作,让他们小心!”

白英点头:“明白。”

话毕,左驰也不耽搁,忙出了客房,待他下了楼梯步入大厅之时。

就见二层之处,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一人撞开房门,直接从二层阁楼处跳了下来。

来人正是吊燕,只见她衣衫不整,发髻凌乱,面露潮红,脸颊上满是唇印。

这女子见到左驰的一刹,二话不说冲到跟前……

啪!

一声脆响,直接给了左驰一耳光!

接着眼中含泪,指着左驰,委屈到:“你…你……”

话说一半,捂嘴哽咽着跑出了玉满楼。

左驰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半边脸,撇了撇嘴,嘀咕一声:“至于吗……”

说着走出玉满楼,待来到大街上,四处寻找吊燕的身影。

就见不远处的巷道口,吊燕搂着自己的双肩,正蹲地背依着墙哭得梨花带雨。

见状左驰便走了过去,见吊燕依旧是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不由眉头一挑:“我说不过是一群姑娘和你嬉闹,都是女的你怕什么?”

“呸……恶心……恶心死了……恶心!”

吊燕当即大声啜泣到:“你这混蛋,辱我清白……”

“呃……不对吧,这算哪门子侮辱,你也太敏感了点。”

“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亲过嘴,结果被那些女人给……你知不知道,那是我打算留给未来郎君……”

说到这,吊燕突然止住话头,继而起身擦了擦眼泪,指着左驰破口大骂:“你这该死的混账,就是因为你我才落得这般田地。”

“哈哈哈……”

左驰大笑到:“不就是被人给亲了亲嘴。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反正又不是男人亲的。

放心吧,你未来相公不会介意,好了不都给了我一巴掌,这事就此揭过,当我俩扯平了。”

一听这话吊燕登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到:“莫非我的清白在你眼中就这般不值一提,什么就此揭过,我与你不死不休!”

左驰却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正事要紧,我这有了线索,你随我来。”

话毕,左驰也不管这妮子是什么反应,自顾自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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