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一轮红日升起,驱散了笼罩在粤州上空的雾气。
李溪安眼圈发黑,疲倦走进了县衙大门。
“阿安,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崔老生笑呵呵打招呼道。
李溪安则摆了摆手,道:“我老豆出门了,家里就我一个。两只狗叫了一晚上,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哈哈哈,养狗就是这样嘛。”
崔老生大笑着,递给李溪安一袋槟榔。
“提提神,今天怕有的辛苦。”
“怎么?”
“听阿钊说,昨晚汉龙堂老顶一家十七口……”
崔老生伸出拇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都死了!他一大早就带着快班的人出城查看。”
曹钊和崔老生是亲戚,消息比普通人灵通许多。
李溪安吓了一跳,轻声道:“不是吧,又来?”
商船上死了三十多个,现在又来了一个灭门?
“快进去吧,施主簿今天是第一个来。”
“好!”
李溪安道了声谢,一路小跑就来到了主簿廨。
才一进主簿廨大门,迎面就见施欣德步履匆匆往外走。
“阿安,你来的正好,叫上姚德胜,然后带着人上船。”
“上什么船?”
“就是那艘死人船。”
“不是已经拉回码头了吗?”
施欣德苦笑道:“别问那么多,今天事情不少。你先带人上船,再进行一次全面检查,然后去江门码头那边的巡检营,询问那些猪仔的口供。”
“好!”
施欣德吩咐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看他那样子,估计是有紧要的事情。
李溪安也不敢怠慢,进了公房之后,从抽屉里取出手枪,放进挎包里。
他直奔工房,喊了一声姚德胜,然后就跑去了壮班房。
“陈叔,江湖救急,借我二十个人。”
“干什么?”
“老板让我上船检查,然后去江门码头的巡检营问口供。挑,这刚一来就忙不停,也不知道是撞了哪门子邪。”
“还能有哪门子?不就是八大行的邪嘛。”
“什么意思?”
“别问那么多,记得不要多管闲事。”
看样子,陈阿甫是了解一些内幕的。
不过他不说,李溪安也懒得问。
陈阿甫给了二十个人,李溪安带着人出了县衙大门,和姚德胜汇合一处。
“船停靠在哪里?”
“还能那里,东角码头。”
“靠,这么远?”
“是啊,然后还要去江门码头问口供,一个东边,一个西南。”
姚德胜显然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想想,倒也正常。
发生这么大的案子,他刑房的任务不轻。
昨晚仵作验尸,姚德胜恐怕是没有回家,一直守在衙门。
这一点从他那黑眼圈和萎靡的精神,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吃个槟榔提提神。”
“我用不着,这个可比那玩意管用。”
姚德胜拍了拍系在腰间的酒葫芦,然后轻声道:“这样吧阿安,咱们兵分两路。我去江门码头,你去东角码头,完事了大家在王老生凉茶汇合。要不然,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也是,东角码头和江门码头实在是太远了。
“你带十个人,我带十个人,咱们就这么来。”
李溪安果断做出了决定,把手下分了分,带着十个人直奔东角码头。
这东角码头,是粤州唯一一个能够停靠大船的码头。
当李溪安一行人抵达码头时,就看见码头上守卫森严。
“金把总?”
李溪安认出,守在码头上的人,竟然是巡检营的人,而且带头的正是和他打过交道的金把头。
“李少,你怎么来了?”
金把头也是一脸疑惑,快步迎上前来。
“衙门里没人了,我就被派过来了。”
“老曹呢?”
“唉,说是汉龙堂老顶一家十七口被杀,他一早就带人过去了。”
金把头闻听,忍不住啐了一口。
“晦气!”他看了一下跟在李溪安后面的人,压低声音道:“王头倒是好运气,就半天,算是避开了这么多麻烦。”
“是啊,我也羡慕的要死,早知道跟他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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