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声吃完饭后,帮着陈雨倩做了些活。

等做完,天色也渐渐昏暗。

夜幕沉沉,月光稀稀拉拉。

陈树声估摸着也就七八点的样子。

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灯这种东西,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时刻消费得起的东西。

今夜的月也不太亮,基本很难再做其他事情。

姐姐陈雨倩这会儿便已经睡了。

陈树声的屋子里,本来同样也该睡觉了的陈树声,这会儿却是蹑手蹑脚,轻声走到院子。

他抬头看着天。

或许是心上蒙着一层死亡的阴影吧,无数诗词熏陶中,本该看的满是诗情画意的弯月,这会儿却感觉有些黯淡。

“等死,绝不可取!”

陈树声心念坚定,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子。

也许,明日一觉醒来,姐姐陈雨倩便如父母那般,成了一具冰冷狰狞的尸体。

也许,他今晚一去,便可能遇到那些诡异的事情,再也回不来。

但有些事情,哪怕明知是死,陈树声也希望自己能当个清醒死去的人。

而不是无端端的,莫名在睡梦中毫无反抗之力的死去。

上辈子俄国作家沃兹基硕德说过,面对未知的时候,或许,我们需要的并不太多,只是一点敢于直面死亡的勇气。

一腔血勇!

一腔孤勇!

陈树声蹑手蹑脚从院子里爬出去。

他背着稀薄黯淡的月光,走在长街上,直奔着内城而行。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

陈树声轻声嘀咕着,夜色弥漫的长街上,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人。

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感。

只是,嘴里哼唱着小学生最爱的神曲,陈树声的表情却是渐渐有些怪异。

“古人诚,不欺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陈树声有些无言。

不知道是不是该怪自己提升过后的听力太好了,才会有此烦恼。

听着两侧一排排乌黑屋子里,轻声的呻吟声,晃动的床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大腿还是什么的打击乐。

陈树声不知道是自己的观念不同,还是这个世界的人早已麻木,明明已经朝不保夕,一觉醒来可能便死了,竟然还热衷于造人。

最重要的是......这让自己的画风,怎么就变得有些歪了起来?

......

越夜街。

陈树声再度看到了那高高的内城城门,只是他的眉头微微一挑。

刚刚被炮火声感染,略有放松的心思,不由得沉沉坠下,蒙上了一层深厚的阴影。

内城不比外城,达官贵人多,勾栏酒肆也多,说一声纸醉金迷也不过,相比起外城的破落,对比极其鲜明,乃是这一片大秦边陲区域诸多城市里面,都比较有名的不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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