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声过来的时候，还抱有些希望。
就像他曾经看过的，一个说城市辉煌程度的卫星鸟瞰城市灯火群图片，越亮说明那一块经济越好。
内城要是还有灯光长亮，那就说明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这会儿，陈树声抬头看去。
虽然内城城墙很高，但倘若内城依旧灯火长明，怎么也能从天空看出几丝有别于霜白月光的红火来才是。
这会儿，却是大夜弥天，只有内外一色的微淡霜白。
“外城都还有很多人活着，内城总不可能全部都死了吧？”
陈树声心中阴云密布，他想了想，或许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灯光长明的地方都是勾栏酒肆，也不可能在内城边缘吧，说不定在里面。
一切真相，都在那个杂草堆里，向他敞开的大洞里。
陈树声迈着稳健的步伐，跟寻记忆来到今早到的地方。
只是到这里，他的脸色却是骤然一滞。
他的脸上，露出几丝不知该是喜还是悲的神色。
......
“麻子，你快点，手脚利索点。”
“怎么回事呢，过个洞还磨磨唧唧的。”
一个穿着粗布烂衫，蓬头垢面，手里拿着一根木头拐杖，但看着明显是个健康人的胖乞丐，正在用拐杖敲着一个穿着打扮上一样很是破旧，高耸着翘起的乞丐屁股，催促着。
名叫麻子的乞丐蹲在地上，钻着那个半人高的洞，屁股时不时的左摇右晃一下，似乎是要从洞里挣扎着往前行。
有些粗沉的声音从洞里传出来：“三爷，什么时候内城城门才能打开啊？咱们这天天进去给里面的爷送钱，还要钻狗洞，这也忒埋汰了吧。”
“你废什么话呢，那些是咱们能讨论的事情吗？”
胖乞丐木头拐杖一下一下地敲着屁股，看着屁股往里耸动，他不耐烦道：“赶紧进去，现在内城和外城，可就咱们腾龙帮知道有这么一条秘密通道，你就可着乐吧。”
停顿了一下，胖乞丐面色有些猥琐的说道：“待会送完钱，咱们找个勾栏，温二两黄酒，点一盘炒猪肝，再找个内城皮肤白嫩细腻的小娘子，嘿嘿嘿......”
胖乞丐嘟囔着，看着高耸着的麻子屁股慢慢彻底没入洞里。
他看着面前的洞，比了比自己的身形，深吸了一口气，憋得老脸通红，整个人的腹部猛然一缩，一个猛子便朝着洞里钻去。
“腾龙帮......”
陈树声低声呢喃一声，他看着胖乞丐肥胖的身体，跟一只胖蛆一样，不断往洞里钻去。
有些滑稽好笑。
是悲是喜？陈树声没有答案，但起码这一刻的陈树声是高兴的。
从这两人的对话来看，内城显然情况比他自己脑补的要好。
还有活人。
而且，他没钱的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腾龙帮，可不是什么好鸟，这是越夜城有名的乞丐帮，收拢了很多乞丐，聚人成势。
什么保护费，高利贷什么的，把童男童女抢过去打断腿，送进内城去乞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还有专门负责给勾栏寻觅外城漂亮俊俏的少年少女，强买强卖送进去培养成......这些都是基操。
总而言之，罪行累累。
一般来说，这种放在武侠小说里面，都是安排给大侠们当移动取款机，行侠仗义用的。
当然，绝不是大侠出门行走在外，手里没钱，又不好意思打家劫舍，就只能选择到一城，就找个恶霸灭了取钱。
“侠之大者，劫富济贫，这种移动银行，而且还正好是往里送钱的让我撞上了。”
“这不就是天意？”
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陈树声侠气纵横。
一身侠骨，香飘十里。
看着洞里胖乞丐钻出去以后，生怕这取款机......带恶人跑路了。
陈树声迅速如泥鳅一般，冲进半人高，只能微蹲着前行的小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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