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大不要脸顺在月色里,十分之坦然道。
“看天下第一绝色。”
步月龄,“……”
这话也说不出错来。
他嘴角弯了弯,想依着这人说个好字——他原以为相易又要同他开什么玩笑,这人总是这样的,他实在不是个正经的人。
你跟他越正经,他便同你越不正经,只因为这样,你便看不穿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比如他是否真的恼了,又是否真的怒了。
相大不要脸这人,怎么可能让你瞅出他在想什么。
但是这次没有开玩笑。
相易的剑尖儿还点在他的下巴上,声音也还是凉飕飕的。
“喂,拔出你的剑。”
他现在连名字都不喊他了,步月龄的酒气被他方才两句话又撩拨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想着……是真生气着呢。
霁蓝色的青年面露不解,但他手指微动,还是拔出了他的剑。
相易看着他的剑,那是一把名贵的好剑,水蓝色的剑鞘敛着精致的光。
步月龄正疑惑着,相易的剑却收回了,他下巴上的压力刚减轻,那柄雪白的长剑已经逼近了他的耳畔,步月龄心里一亮,呼吸一窒——
相易要他拔剑,是因为要和他过手。
步月龄呼吸皆乱了,许是相易头衔惊人,他见过许多次相易的剑,见过那雪白的长线惊天动地,唯独这滔天的剑气没到过他身上——
白光顿闪,雪色层层叠进,霁蓝层层退却——
三十一步,步月龄抬起头,“呲呤”一声,长剑脱手落地。
一滴冷汗顺着他鬓边划过。
步月龄耳畔一痛,紧紧地抿住唇。
白衣像抹水似的泊在月色下,懒洋洋地抬起了下巴。
“看清楚了没?”
步月龄抬起脸,嘴唇上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他竟然不觉得痛,反而觉得……兴奋。
这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相折棠。
第一次,他在相折棠手下尝到血的味道——
他眯起眼睛……他这人奇怪得很,越到这种诡谲压力的时刻,脑子却越清醒,像一根韧性极大的根儿。
相易却不晓得这小兔崽子在想什么。
他道,“你看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没?”
霁蓝长衫的年轻人望着他,眼底的青色黯淡了一瞬。
“看清楚了。”
相易平扬起剑,手指摸上剑刃上的一丝血花,那是步月龄的血。
“我要你看清楚,你我之间,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追八百年都追不上。”
步月龄嗓子一紧。
他听懂了。
相折棠的意思是,之前他能跟在他身边,是因为他愿意,如果他不愿意了,他们之间……差了十万八千里,的确无法并肩。
并肩,谁人配与他并肩?
溪与海之别。
步月龄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那抹青透。
“怎么追?”
相易也沉默了片刻,“哈?”
霁蓝长衫的青年用手指抹上自己嘴角的血迹,声音打颤又发狠。
“怎么追你。”
相易,“……”
……这话说的怎么怪奇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写得慢了……写到十一点多的时候睡着了刚刚才醒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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