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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太太过来接小雨去享天伦之乐。

何笠阳和她谈过这件事, 他记起来自己其实本姓不是何,和何宛月老太太没有血缘关系嘛,他是很感激何老太太把他教养成人,但……

“我是杀了何叔叔的那个人的儿子。”何笠阳说,“我担心……”

“户口本上你就是我的孙子啊。”何老太太说, “你爸爸的仇是你爸爸的, 我不会怪罪你, 你是我一手养大的,你是不是一个好孩子我还能不知道吗?我何曾怪罪过你,要是真的怪你,我当年就不会收养你,我养了你二十几年,还没给你养成亲的呐?”

何笠阳鼻酸, 含着泪, 没办法不感动:“嗯,您也是我的亲奶奶。”

生恩不如养恩。

有时候你会觉得日子很难, 过不下去了,挺过来以后就会发现之前挺傻的, 要不是有奶奶和陈恪青, 他说不定早就不知道死在那个犄角疙瘩了。

至于他血缘上的那个奶奶, 何笠阳后来再没见过,陈恪青说他出面处理了, 还是给了一笔钱, 她生了病, 没半年就去世了,他们还出了护工费和丧葬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

护工说她是个很可怜的老太太,后来病重老糊涂了,夜里还会不睡觉躺在床上呓语和哭泣,她是在孤独和痛苦中走向死亡的,但何笠阳还是一次都没去看过,连坟都没去过……在他心里何宛月和何建国才是他的奶奶和爸爸,何笠阳觉得自己挺冷血的,他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小时候他向奶奶求助的时候才是无助害怕,那时他做错过什么呢?她怎么还有脸来找他呢?

但说不上具体为什么,何笠阳还是心情低落了一阵子。

明明这世上害过他的人都死干净了。

能和他聊往事的就只有陈恪青,这种事何笠阳怎么可能有脸和别的朋友说,就只能和陈恪青聊聊。

他们俩现在关系很奇怪,离了婚反倒经常在一块儿喝酒。

何笠阳又约陈恪青去喝酒,今天去gay吧。

陈恪青其实真不爱喝酒,点一杯就喝一晚上了,还随身带着解酒药,何笠阳则是个大酒鬼,还敢和人拼酒的。

他俩品相皮囊都不错,而且看穿戴就是有钱有闲的叔叔。

陈恪青基本不去这种娱乐场所,有些无所适从,靠着何笠阳坐。

何笠阳嫌弃了下说:“你别坐这么近,好像我们有什么似的。”

陈恪青肉眼可见受伤了一下,往边上稍微挪开了点,又不敢离太远,亦步亦趋得跟着何笠阳,左右看了下,觉得其他男人都没阳阳好看。何笠阳脸上扬起个笑,和吧台后面的调酒师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啊,小刘。”

这个小刘有点母,笑笑说:“何总你很久没来了啊。”

何笠阳说:“现在不是何总了,我把公司卖了在家带孩子。”

小刘说:“哎哟,您离婚离成了吗?”

何笠阳说:“离了啊,可算是离了。”

小刘替他打抱不平说:“这可好,离开那个渣男,再找个好的,您这样的想找怎样的不成啊?您又贤惠又好看又能挣钱,就我们这就好几个上赶着接盘呢。”

旁边被议论的“渣男”陈恪青被骂了也面不改色,但听到最后一句,脸色终于有点变了。

何笠阳听他这吹的,忍俊不禁:“你找得出那么多1?要有1你还不自己要了?”

小刘笑嘻嘻,满嘴跑火车地又和他扯了几句,但是眼珠子不停往何笠阳身边的陌生男人身上瞟:“这位是谁啊?您的朋友啊?还是新欢啊?”

何笠阳拍拍陈恪青的肩膀,笑着说:“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刚离婚不久的前夫了。”

小刘:“……”

他是不太懂这个操作???那是能下手还是不能下手啊?

何笠阳要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了半杯,说:“你要是看中了,不用避讳我的。我们都离婚了,就是约他一起喝酒而已。我们是和平离婚,他是个很好的男人,不是什么渣男。百一挑一的1,有才有貌。”

陈恪青无奈地说:“小雨不在家你就喝那么多酒?等下怎么开车回去?”

何笠阳说:“打的啊。”

旁边听到这里有只1的小基佬们悄悄围了过来,何笠阳和酒保聊天说话,有人鼓起勇气过去和陈恪青搭话,想要个联系方法,陈恪青一一礼貌地拒绝了,直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小刘打趣说:“来gay吧不就是认识人的吗?您也太正经了吧。”

陈恪青叹气似的说:“我喜欢的人他非要带我来。”

何笠阳有点醉了,手臂搁在吧台上,脸颊枕着手臂,看着他说:“我就要来,我又强迫你你不高兴了是吧?”

陈恪青:“好好好,你没有强迫我,你下次来也带上我,看你醉成什么样子了?”

懂了,这离婚的小两口在打情骂俏呢。旁边的一群人都散了。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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