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睁开眼。
从床上醒来。
渭眠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他旁边住着这么一户不讲礼貌的邻居,擅自闯进别人家,明明可以说话,非要在镜子地板上刻字,还强迫他经历一些不堪回首的夜晚……
这是变态好不好!
话说回来,邻家大姐姐的实力如此恐怖,甚至能诡异地出现在现实中。
难道说……她就是珊珊姐口中的憎恶之物?
这可怎么办啊!
如果放任不管,以后每个夜晚,自己都会在窒息中昏厥吧……
这样的事情,他怎么想都不要啊!
渭眠表情凝重,从床上坐起,快步走到客厅,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到珊珊姐的名字。
没错,他要举报。
我家旁边住着一个憎恶之物!
然而电话并没有被拨通,手机屏幕上显示无信号。
渭眠背后有些发凉,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没信号,除非自己不在现实世界。
怀着猜疑和心悸,他走向大门,沿途发现地板上和镜子上刻的字都被模糊,只剩混乱的划痕。
令他感到更诡异的,是镜子里照出的只有自己帅气的面孔。
小萝莉,和另外两个小鬼头呢?
打开门,外边地上,安静地躺着一份外卖。
是他昨晚点的麻辣烫……这就是现实世界!
抱着奇怪的情绪,他一只脚迈了出去,然后……
眼前一黑,又一亮。
渭眠骇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床上!
一股荒诞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时间愣住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开始一次又一次尝试,想要逃离这个家,但每当他一只脚跨出家门后,便会回到床上,无一例外。
不知尝试了多少次,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
他坐在床上,气喘吁吁。
“这就是憎恶之物的恐怖吗?”
“我会被永远困在这里,与世隔绝,对吗?”
他喃喃自语,浓浓的绝望涌上心头。
现在的他,身边已经没有了小萝莉和两个小鬼头,面对如此诡异的状况,根本想不到解决办法。
或者说,他一届普通人,凭什么和这些诡异对抗啊?
原本他是这样以为的……
【哎呀呀,我的宝贝,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笨了呀……】
【惹了女人生气,当然要靠哄的啊,谁让你偷偷去别的女孩子家过夜来着呢……】
手中的睡前故事,翻开崭新的一页。
望着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字迹,渭眠瞳孔微动。
这本睡前故事,原来一直在自己手上吗?
像是突然有了安全感,渭眠深呼吸一口气,大声道:“她就是个变态,总是喜欢深更半夜来敲门不说,还强迫我……”
【不可以这样说女孩子哦】
【邻居的姐姐和那三个可爱小鬼头一样,从来都对你没有恶意……】
渭眠对此深表怀疑,都让他感到窒息了,还没恶意吗?
【或许宝贝你遗忘了太多……】
故事书上,血色字迹戛然而止。
咕噜~咕噜~
渭眠耳畔微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滚了过来,撞到了他的脚。
视线往下,那是一颗白色的眼珠,隐隐泛着红光。
他微眯双眼,这不是那独腿小鬼头的眼睛吗,就右边总是喜欢掉出来的那颗。
他蹲下,将眼珠捡了起来,放在手中细细观摩着。
突然,他生出一种想把这颗眼珠吞下去的冲动!
“不行不行!”
他一阵摇头晃脑,怎么可以这样,他把这颗眼珠吃了,独腿小鬼头不就变成独腿独眼小鬼头了吗?
太残忍了!
可就在这时,掌心传来异样的感觉,视线转回,他骇然发现那颗眼珠在慢慢陷入血肉之中。
他赶忙伸出另一只手阻止,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眼珠完全钻进了皮肉之下,并开始朝着小臂上蠕动。
渭眠眼睁睁看着手臂上鼓起圆鼓鼓的小包,然后一路向肩膀攀爬。
这场景,简直跟他之前看过的某部电影情节一模一样!
咕噜咕噜~
小包爬到了脖子里,他仿佛能感受到有东西卡住了喉咙,无法呼吸。
但很快,不适感消失。
渭眠觉得眼睛有点疼,像是在被火灼烧,难以忍耐。
他合上眼,房间陷入了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
“渭眠”睁开那双火红的瞳眸,仿佛里面燃烧着血红的火焰。
床边,他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四周。
然后一如之前尝试过那般,站了起来,离开卧室,然后缓缓朝大门走去。
毫无例外,当一只脚跨出大门,他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从床上坐起,“渭眠”扶着下巴,歪着脑袋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嘴角,流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
夜。
关了灯的客厅,只有电视机的光亮闪烁。
屏幕上正在放送一部老旧的无声电影,黑白的画面中,主角做出各种滑稽搞笑的行为。
两腿交叉盘在沙发上,“渭眠”扶着下巴抿着笑,在安安静静地看电影。
咔嚓——咔嚓——
电视机上的时钟咔咔作响,当时针分钟重合在正上方,时间来到零点。
不出意外的,门外响起敲门声。
砰砰砰!
泛着火光的眼睛,聚集会神地盯着电视屏幕。
“渭眠”薄唇微张,头也不回地轻声道:“请进。”
像是一阵风吹来,大门被诡异的推开,亮着昏黄路灯的过道上,空无一人。
阴森森的风儿,慢慢地飘了进来,飘到“渭眠”身边。
他轻轻挠了挠有些痒的脖子,说:“别闹,看电影呢。”
“……”
屏幕里,老旧的无声电影上演着一出滑稽的戏。
“你看这个人,饿得吃皮鞋了都。”
“真好笑,他旁边不是还有个活生生的人吗。”
“渭眠”指着黑白画面笑道。
他的身边,一席白裙凭空浮现,白裙下是模糊不清的身影,波涛汹涌之上,却是一张空白的脸,看起来异常奇怪。
模糊的倩影也坐了下来,跟着看电影。
幽静的黑暗中,身穿白裙的模糊身影闪烁,悦耳的声音回荡着:“明明另一个人更蠢,杀个人有这么难吗?”
“这个电影拍的一点不严谨。”他附和道。
两“人”安安静静的,直到电影结束。
“搞半天,这部电影就讲了找到金矿,成为大富翁的故事?”
“渭眠”把盘着腿从沙发上放下,站起后舒展身体,“虽然结局比较愚蠢,但这个过程还挺有趣,不是吗?”
邻居大姐姐没有回话,而是突然闪烁到他身前,空白的五官,近乎要贴在他脸上。
“渭眠”身子微微后倾,不慌不乱:“难道你不觉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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