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和长乐郡主顾不得等宫人们去准备撵轿,两个人飞奔在通往坤宁宫的宫道上。
李瑾瑜乘坐的龙撵从夹道的拐弯处转了出来,看见梅雪和长乐郡主,他摆了摆手示意抬轿的宫人们停下来。
梅雪只得停住脚步,行礼后便和以往一样垂眸不语。
长乐郡主跑得满脸是汗,撇了李瑾瑜一眼就红着眼圈把脸扭开了。
李瑾瑜鬓角的那几丝白发,刺得她心疼,他明明还不到三十岁啊!
李瑾瑜知道梅雪不会理他,便看向长乐郡主问:
“长乐,出了什么事?去坤宁宫赴宴何须如此慌张?”
长乐郡主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但仍然一语不发。
李瑾瑜意识到了异常,便下了龙撵对梅雪和长乐郡主说:
“朕正好想走一走,你们先乘撵过去吧!”
内侍们抬着龙撵跑得飞快,梅雪回头,看了一眼李瑾瑜后便又沉默地转回了头。
这两个月,李瑾瑜明显地瘦了,身上的龙袍,在秋风中显得空荡荡的。
长乐郡主忍不住心里的难受,握着梅雪的手低声哭泣:
“梅雪,为什么会弄成如今这个样子?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对吗?”
梅雪搂住长乐郡主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沉默了一阵才说:
“无论是陛下,还是蜀王府,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至于……你我,尽了本心便可。”
内侍卫首领贺征走在李瑾瑜侧后方,他看着前面越来越远的梅雪,犹豫了一阵后还是问李瑾瑜:
“陛下,梅姑娘的本事您是知道的,让她这样在宫中自由走动,会不会……”
李瑾瑜笑了一下,眼角的细纹堆了起来,他自嘲地说:
“贺征,如果朕说,到现在为止,朕最信任的人还是梅姑娘,你会不会笑话朕?”
贺征楞了一下,随即急忙跪在地上叩头说:
“陛下,微臣不敢。”
李瑾瑜摆了摆手,示意贺征起身跟着他继续走,边走边又说:
“贺征,你记住,哪怕朕和蜀王府的争斗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梅姑娘也不会在朕的背后放冷箭,更不会伤害任何无辜的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朕很清楚,你只要需要看住她不能出宫便可。”
贺征急忙应了下来,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龙撵直接抬到了坤宁宫门口,迎接的宫人们吓了一跳,再加上长乐郡主是去而复返,自然就有机灵的提前一步往里面禀报给了谢皇后。
大殿里坐满了各府的夫人和贵女们,谢皇后掩嘴轻笑道:
“别说陛下一向疼爱表妹了,就是本宫,也心疼表妹生产时受了大罪,如今这身子肯定还没恢复好呢!
而梅姑娘一直居功甚伟,她们坐一次龙撵而已,大惊小怪个什么呢?
快,去迎表妹和梅姑娘进来吧!”
大殿里瞬间静了下来,人们自然是形色各异。
今天本该是谢皇后露脸的日子,长乐郡主和梅雪如此做派,委实是太过招摇了些。
梅雪自然顾不得想这些,她进了大殿后匆匆给谢皇后行礼,打量了一圈不见孟书怡,便直接问谢皇后可知道孟书怡去了哪里。
谢皇后笑了起来,看了一圈众人后才说:
“看看,你们还问本宫怎么不让梅姑娘出来说说话,梅姑娘哪有你我这样清闲,好多事都得她……”
长乐郡主烦透了谢皇后的这种阴阳怪气,瞬间便冷了脸,盯着她说:
“皇后娘娘若有闲心说笑,也还请你再等一等。
我和梅雪现在只想知道南陵县主在哪里,我们必须马上见到她。”
无论她有多相信梅雪的判断,可孟书怡要对宗亲下毒手这件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是绝不能说一个字的。
谢皇后被长乐郡主呛得涨红了脸,海姑姑忙上前打圆场:
“郡主,梅姑娘,县主说想出去走走,就领着孩子们一起去菊园了。”
听到孟书怡是和孩子们在一起,长乐郡主瞬间白了脸,厉声对海姑姑说:
“你马上派人去请太医们到菊园,孩子们可能会有危险,快!”
说完,她和梅雪便飞快地往外面跑去。
听到“孩子们可能会有危险”这句话,大殿里瞬间乱了起来。
就算不知道原因,且也很是看不上梅雪和长乐郡主的出身和做派,但这些贵妇们却全都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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