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犀看到她手背几道大大小小的划痕,周沉鱼愣了愣,要是她阐明是陈翠兰叫她去干活弄伤的,是不是有点告状的意思?
“也没什么,不小心被草割到了,不是什么大事,过几天就好了。”她假装吃饭,糊弄过去。
杨犀看出端倪,冷眸直视她,“婶子叫你去干活弄伤的?”
周沉鱼慌张低下头,忘了他是衙役,整日和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对,和婶子小虎小花他们一起,去割了一天草。”
杨犀无奈摇头,语气不带商量,“你做不了这些重活,明日我跟婶子说一声,以后不会再叫你。”
做不了?
因为她是弱不禁风的女子,所以做不了重活、读不了书、考不了功名。
可这今天的活她都完成了,别人能做的,她一样行。
周沉鱼握紧碗筷,与他对视,“我已经不是什么周大小姐,住在此地,本就给你添许多麻烦。若行事还像从前那般娇纵任性,日子久了,婶子定会不高兴,而你岂不又要费心思解释?你信我,我能行,我什么都能做!”
杨犀又看到女人眼中的倔强,与那日不肯跟他走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发现周沉鱼相貌身板虽柔弱,但骨子深处却坚硬地很。
杨犀收回之前的打算,由着她,“那你小心行事。”
这是周沉鱼和他相处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占据上风。
她抿唇一笑,“嗯,我会的。”
吃完饭,杨犀见她手上有伤,把碗收了拿去洗,周沉鱼见他洗了两遍,还把锅、砧板和刀子一并洗了,厨房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像网上说的那样,男人眼里没活,还得女人收拾残局。
周沉鱼歇够了,另拿一盏灯回到房里,衣柜上方却多出个包袱,好像是他回来时拿着的那个。
她把灯盏放在一旁,解开包袱,里面是两套崭新的衣裳,一套水蓝色,一套桃杏色,都是时下最受年轻女孩喜欢的款式。
这是给她买的?
周沉鱼拿着衣服走到他房间,她突然闯进来,杨犀刚洗完澡,身上还只穿了亵衣,他急忙披上衣服,皱眉斥责道:“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进来了?”
“对不起,我……”周沉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见她这样,杨犀把气憋了回去,“有什么事,说吧。”
周沉鱼试探性地问,“我是想问这些衣服都是给我的吗?”
男人抚平被子,心不在焉答道:“嗯,我娘那些衣裳对你而言太老气。你年岁尚小,还是穿这些款式合适。”
周沉鱼摸着两件衣服,一定花了不少银子,“谢谢你,无论如何,走之前,我会想办法赚钱还给你的。”
见她离开,杨犀立即走到门前,把门拴紧。
周沉鱼前脚刚出门,后面就传来关门声,她纳闷地回到房间,瞥见架子上放乱的衣物,女儿家最私密的东西赫然摆在眼前。
毕竟是内衣,到底见不得人。
她赶紧把衣服塞回去,收拾的间隙,脑海忽然跳出杨犀刚才走出房间面红耳赤、落荒而逃的画面,跟他平时凶巴巴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是不是看见不该看的,所以才?
“世上还有这么纯情的男人么?”周沉鱼觉得好笑,躺到床上,一天的疲惫化作一声叹息。
干农活累是累了点,但是不费脑,比起职场的勾心斗角,这种干纯体力活的日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
夜渐深,傍晚停了的春雨,又哗啦啦地下起来,雨滴敲打房瓦和窗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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