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良说罢,迈步出了书铺,往不远处的茶肆走去。
陆夫子站在原地踌躇一番,委托书铺的伙计找人报信,自己连忙跟了上去。
路上,公孙良好奇问道:“陆夫子,我听说你当年三甲及第,曾履任州府,堪称社稷之才了,为什么又弃官归隐呢?”
陆夫子显然没有交谈的心思,他想了想,诚恳道:“公孙先生,在下自弃官归隐后,便不再关注朝堂政事,只以教书养子为业。如果先生能告知我犬子的下落,在下还有百余两银子,都可赠给先生。”
“原来陆夫子把我当成拐走你孩子的人了。”
闻言,公孙良失笑一声,想想现在确实不是聊天的时候,随即道,“也罢,无论如何,陆夫子且等待片刻,我自会帮你找到贵公子。”
说话间,公孙良两人来到长街对过的一家茶肆。
这茶肆并不高挡,沿街搭棚而设,只用栏杆隔开,食客多是脚夫、行商等人,喧喧嚷嚷的,跑堂伙计肩搭毛巾,提着茶壶跑来跑去。
公孙良两人穿着长袍进来,却是和其它食客格格不入,跑堂伙计犹疑了下,还是跑了过来:
“两位先生,小店简陋,您要些什么?”
“随便上一壶茶就可。”公孙良随口道。
他眼睛一扫,看到茶肆门外,拴马柱旁系着三头驴两只羊。眼下日头正盛,这几只驴羊晒得暴躁不安,又踢又叫,吵得大家心烦。
“店伙计,这是谁家的牲口,这么吵闹。”公孙良一指牲口,道,“你就这样晒在太阳下,也不喂口水喝?”
“先生有所不知。”店伙计眼皮一耷拉,无奈的道,“中午一位客官牵着驴羊过来住店,把它们拴在这里,出去之时再三叮嘱我们不要给他的牲畜喂水。”
“这倒也怪了,我看这驴羊都要渴死了,那客人也不在意?”公孙良惊讶道,“不过,店伙计,如果这驴羊渴死了,等那客人回来,把驴羊的死因赖在你头上,叫你赔钱,到时你怎么办?”
店伙计也正担心这一点。
他看看那太阳底下的驴羊,仿佛正应了公孙良的说法,嘶叫一声比一声低,仿佛就要被晒死了。
店伙计哭丧着脸道:“可是那客官说过不教我们喂水……”
“你这伙计也忒老实,说不让你喂水你就不喂。”公孙良笑着道,“现在那客人没有回来,你就是偷偷喂几口,他又如何知道?”
店伙计闻言,依然有些犹疑不定。
公孙良不耐烦的轻喝一声:
“快去!”
店伙计一个激灵,下意识听从公孙良的吩咐,跑过去,牵着那几只驴羊走到另一旁的水槽旁。
陆夫子跟公孙良往这茶肆来,只以为乃是公孙良想要找个僻静处谈条件。
却没想到过来之后,正事一句没说,茶水一口没喝,这人竟然有心思管人家驴羊渴不渴的事情。
陆夫子不禁心生困惑;“先生,您这是?”
“夫子不必着急,且静观之,静观之。”公孙良没有解释,他目光一直看着那几只驴羊。
只见那几只驴羊,一看到水槽,登时兴奋起来,挣扎着奔过去,头埋进水槽,尽情喝水。
一会功夫,水槽见底,便看到那几只驴羊在地上一滚,尘土飞扬间,三头驴、两只羊齐齐不见。
再看时,三个妇人、两个孩童正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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