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却令旗舞动,一众弓弩手,自己持了跳荡兵留下的盾牌在手,一伍调出两人持盾,余下三人弓箭杀敌。

这次不再是齐射而出,各伍将士自寻敌手,弓弩手阵列,散如落棋,并未聚在一处。

律军一千夫长,挥舞长刀当先杀入镇北军阵列之中,当头向几名镇北军弓弩手杀去。

“杀!”

一伍弓弩手,两人持盾挡在身前,三人玩儿命的将箭矢向那律千夫长射落。

那律军千夫长挥刀将箭矢打落,战马快速冲至五人身前,狠狠撞在两面大盾之上,两人直接跌飞开去,战马也是长嘶扬蹄,直立而起。

三名镇北军弓弩手,直接抽刀冲上,两人挡向那千夫长斩落长刀,一人挺刀捅在马脖子上。

战马痛嘶翻腾,那千夫长一时不察,手上劲力一轻,被两人挡落这一击,不待恼愤,便是长刀阻地,跃离马背,一脚将偷袭马匹一人踹飞出去。

可持盾两人,这时也挣扎着站起来,擎了弓箭在手,簌簌两箭向他射落。

那千夫长落地未稳,便拧身躲去,却终究慢了一丝,左肩被一支羽箭钉入。

不待其再有动作,一名临近的弓弩手,直接舍了横刀,双手抓在他持刀手臂上,另一人横刀向他腰间捅出。

律千夫长飞起两脚,就把两人踹飞,一杆长槊就出现在了眼前,噗呲一下,刺入他的咽喉。

相似的一幕幕,先后出现在战场上,蒙鏊的三百亲兵营杀入战场,在弓弩手的配合牵制下,快速斩杀入阵律军。

而更惨烈的场面,则发生在律军轻骑后阵。

只见镇北军身后上镇镇城中,不断有飞石砸落,很快一阵并不小,但在而今战场下也不被多少人听到的咔嚓声响起,镇北军阵列左右两翼外一阵天塌地陷,烟尘四起,快速冲杀向前的律军轻骑,下饺子似的,跌入两丈深坑之内,被底下的长矛木桩,串了葫芦。

整个律军轻骑阵列,直接从中消失了一片,后方还不断有人被不知情况,没停下速度的律军轻骑推挤掉了下去,或是直接被无意挑杀了去,好半天才全都反应过来,止住了马速,停了下来。

这些陷坑,单个面积都不大,不过丈半长宽。

可数量却是极多,似已经挖好的陪葬坑,一个挨着一个,塌了一个就会把两边也给拽倒,互相接连。

而镇北军一方,趁此间,跳荡兵回撤,在李却所部配合下,将冲入敌军,快速分隔开来,三百亲兵营精骑反复冲杀在内,展开收割。

不时有一员员将校,被蒙鏊派出,调往场间,对上一个个律军之中的高手、猛将。

镇北军得到消息半年多,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备战也不止操练兵士,准备粮草器械。

而律军一方,见此情形,无论是阵前的乐辽节,还是远处的蚩彦骨六如等人,都是大惊失色。

两翼轻骑而今遭受的损失,要比阵前一直焦灼鏖战的步卒,还多的多。

事实上,在镇城石砲可以攻击到两翼时,他们就已经备受惊诧了。

这些大型器械,可谓守城必备,两军排开阵列之前,律军又怎会不思量,镇北关大小四城,能否快速予以出城迎战镇北军驰援之事。

可根据以往经验,大溱的守城大型器械,也不过与他们射程相当,镇北军所列之距,早已超出。

却是没想到,蒙鏊给他们来了这一手,而今这石砲的射程,足有以往两倍左右,堪称恐怖。

若仅有这石砲,却也不足以真正左右而今战局,是以不论乐辽节,还是蚩彦骨六如,都无下令撤军之意。

但眼下这陷坑出现,却是真的吓到了许多人。

阵前律军将士如此,阵后律朝勋贵武将也是如此。

正常对战,实力强弱,都好歹有个拼头,弓弩石砲等也可以拼运气,甚至是去抵挡、躲避。

可面对这种顷刻吞了三四千人的陷阱,而且还不知道仍有多少,未被启用,没谁想去赌自己会不会遇上,更没人敢心存侥幸,自己就能在这陷阱中得活出来。

哪怕只再有一个,却也是谁都不想遇上的。

“陛下,下令撤军吧。”

晋冶冥看向猛然起身的蚩彦骨六如,进言道。

蚩彦骨六如眼神微眯,坐了下来,准允了去。

律军鼓号雷动,乐辽节令旗摇动,奉命撤退。

早已失了战心的律军轻骑,先行一步,快速撤走。

可律军阵前的步卒,想要撤走,却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蒙玦带人扑出阵外,缠住律军重甲步卒,肖戈率军围堵在后,刀盾手、长矛手,在刘虞、王珲带领下掩杀而上,一副誓把这两千重甲,留在这里的意思。

见此,乐辽节亲率回拢轻骑,越过败退步卒,前插解救。

而在前一刻,上镇镇城已经悄然打开,五千各色衣着的民勇组成的轻骑队伍,也已经从城中杀奔战场。

撤军之令虽发,但战事却不是一时半刻就直接停下的。

而就在律军撤军鼓号响起之时,北方,远离律军大营七十里外的龙武大将军项安所领另一半狼骑,也已然汇聚一处,打马南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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