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和云初赶到卫生院的时候,南枝的手术正在进行中。

碎瓷片同时割断了浅静脉和桡动脉,需要紧急缝合。寒生的表哥刚好在急诊上值班,于是就上了手术。

因为要躲开南家人,所以表哥事先安排了小护士将寒生和云初带到值班室里等消息。云初紧张地到处乱走,寒生安慰她说应该没事的。

表哥虽然今年还不到四十,但已经是卫生院的骨干力量了。专长就是外科手术。别看他们这个镇子不大,但是这种急诊上的外科手术不少见,表哥的技术是很过硬的,南枝一定会没事。

话音刚落下,值班室的门“咚”一下开了,小护士煞白着脸跑了进来。

伤者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谁是AB型的?

因为之前山体滑坡,阻挡了道路,导致南枝在运送过程中耽搁了。虽然眼下完成了缝合,可是因为缺血,她的血压开始不稳。再这么下去要危险。但是卫生院没有血浆储备,虽然第一时间就向县城调取了,可是现在看,还是来不及。

抽我的。我和她是一个血型。

还没等寒生反应,云初便撸起了袖子。

不行,近亲不能直接输血。

小护士一看云初的脸就连忙摇头。近亲输血容易引起排斥反应。

我们俩是表亲,不是直系。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云初心底多少有一丝没底。但是如今的情况她也顾不上太多。

可是小护士看着云初的脸,还是犹豫着不敢答应。最终,还是寒生表哥拍了板——

找不到其它的供血者,只能冒险一试了。

于是,云初换上了一套护士制服,挽起头发,戴上帽子和口罩。扮成了志愿献血的卫生院护士,进了急诊室。慌乱中守在门口的南乔一点没看出来,还一个劲儿给云初鞠躬,口里千恩万谢的。

隔着一道帘子,云初在病床上躺下来。手臂放平,护士给她绑上血压计袖带。

接下来,她看着针管扎入肘部的静脉。血顺着针管被抽出来,然后又被护士传递到帘子的另一端去。

看不清帘子那边的情况,南枝似乎仍在昏迷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她皱紧了眉头,护士还以为她的精神紧张,连忙示意她放松。她摇摇头表示没事,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带着体温的血液,随着针管一点点抽离身体,流入了另一个人的体内。这种感觉有些奇妙,仿佛她们俩原本就亲密的关系,因为这种血脉交融,而变得更加亲密无间了。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的样子,忽然听到那边的护士喘了一口大气,说血压升上来了。

她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她执意抽了六百毫升。这已经远超过了正常献血量,护士怕她出事,赶紧给她挂上了一袋葡萄糖盐水,嘱咐她躺着,不要动。

而南枝也被转入了病房。

她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那个瘦瘦的身躯陷在被子里面,只露着一张因为失血而异常苍白的脸。

过了一会儿,寒生过来了,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牛奶和鸡蛋,让她赶紧吃点补充一下。她问南枝的情况如何。寒生摇头,南乔在病房里,他进不去。

云初看了看点滴,说等一会儿输完了液,她想法子溜进去看一眼。

不过……

寒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表哥说的告诉云初。

你要有点心理准备。他抿着嘴角,眉头紧蹙。

下了手术之后表哥告诉寒生,南枝除了手腕的伤口之外,全身有多处骨裂。两条胳膊,肋骨上都裂了,还有大面积的软组织挫伤。应该都是棍棒打击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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