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不知待了多少日夜,干粮也吃光了,田明亮迫于无奈,开始探索这个地窖。
田明亮尝试着把松软的豆萁麦秆堆起来,作为支撑,自己往上爬。试了几次,最多能抬高一米,再高就要垮塌。
指望这些松软的东西怕上地窖,是不可能的。不过,抬高了视野,田明亮倒有意外的收获。因为,他发现了墙壁上居然有个横着的洞!大约在距离地面四米高的地方。
垫豆萁麦秆爬上去,也不现实。别无他法,田明亮把断裂的藤蔓重新连接起来,将军刀拴在一头,用力向那洞口抛射出去,尝试了无数次,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把刀仍进了洞口,还应该是钉在了洞里的什么物体上,因为尝试着拉了拉,很牢实。
藤蔓从洞里垂下来,一端距离地面大约两米,田明亮站在豆萁麦秆之上,略微用力一跃,便抓住了藤蔓。
他再艰难地调整姿势,双脚蹬着墙壁,双手紧紧绷直藤蔓,一步一步向上移动。须臾,竟然爬上了那个竖洞,钻了进去。
原来,这地窖除了一个竖洞连着外面,还有横着的很深的洞,像是地道,还有很多岔路口。这洞口很大,直径得有两三米。田明亮很是幸运,他扔出去的刀,刀把被洞里的石头卡住了,真是有如天助。
洞里的空间更大,一直是低缓的上坡,高度得有三米以上。
横洞里堆了不少麻袋,质地松软,有麦子和高粱的香味,竟然是储存的粮食!粗略估计,得有四五百袋,每袋一百斤,也有四五千斤,够这村子里所有人吃大半年的了。
好家伙,怪不得面对鞑靼土匪来袭,村民们如此果决地逃离,原来是粮草都藏在了地窖里呢!田明亮不由得对这些村民充满了敬佩之情,还真是一群未雨绸缪的家伙!
饥饿难耐的他,像一只硕鼠,抱着麻袋就开始啃,很快吃了许多生麦子,胀得肚子圆滚滚的,甚至稍微动一下就肚子疼,躺在地上,靠在麻袋上,捂着肚子轻声呻吟,似乎叫一叫能减轻痛苦。
休息了两三个时辰,肚子才轻松了一些,田明亮继续在洞内前行。
在地道中行进了片刻,有一道光亮射进来,颇为刺眼。自跌进地窖以来,田明亮就没见到光亮,此刻见到光亮,哪怕只是一线,都感觉颇为振奋。
田明亮循着光源,行进了约摸一百米,来到了一面木板墙外。因为木板中间有大拇指宽的缝隙,大约有两寸长,竖着,所以透光了。
透过缝隙,田明亮发现,墙外是一个宽敞的石屋牛棚,里面栓着三头耕牛,正在一边吃着干草,一边摇打着尾巴,苍蝇嗡嗡地围着牲口跳舞。
田明亮研究了一番隔壁的牛栏,其实就是一个石屋,这边是木墙,那边是石屋的出口,围着两米高的木栅栏,以防牛蹦出去。牛可以把头和脖子伸出去,吃外面的树叶和草。
石屋外,是稀疏的灌木和杂草,应该是在一处崖壁上,路在何处,因为视野有限,田明亮观察不出来。远方,是延绵的山脊线。
如果能破开这木墙,就能逃离这黑漆漆的地窖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真是度日如年。
田明亮尝试着把刀插入木墙的缝隙,因为空间太小,刀又比较宽大,木板又厚又硬,田明亮削了半个时辰,缝隙一丝一毫也没变大。而田明亮却已累得满头大汗,双手也酸痛起来。
古代人的建筑材料,倒真是坚固!这哪里是木板,这分明比钢筋混凝土还硬!钢筋混凝土,被刀削一阵,也不免掉一堆灰。看来,得考虑重新找个工具,才有希望破开这墙壁了。
这么想着,田明亮坐下来,擦着额头上的汗,眯顿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田明亮瞬间惊醒,从米脂县衙逃跑以来,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总是一点异常响动就会惊醒。这也难怪,先是躲避官府追缉,后是投身于凶险的边军,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生命危险,如何睡得安稳。
小心查探一番,原来这脚步声来自牛棚之外,只见一个壮年男子,挑着一担水,提着一捆干草,停在栅栏外放下那担水,先将那捆干草抛进牛圈。
田明亮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壮汉很面熟,赫然就是前几天抓自己的人之一。田明亮恨得直咬牙。
三头耕牛慢悠悠嚼着干草,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乘着牛们进食,壮汉又相继提起那两桶水,倒进了石槽。
喂完牛,壮汉在袖子里摸索一番,掏出一个形似石头的东西,丢到了石槽附近。
一只黑黑的爪子从石槽下伸出来,抓住那黑乎乎的东西,快速缩回,消失不见。田明亮这才发现,石槽下居然有个洞,洞口不大,形如老鼠洞,刚好够伸出一只手。
田明亮心里一阵发毛,刚才瞧见的那只爪子,看起来分明是人手的形状。但无论如何,田明亮也无法把它理解成人手,那简直就像个骷颅手!
这到底是人还是啥?如果是人,怎会枯瘦黝黑成那般?如果不是人,那又是啥?猴子和猩猩的爪子,并不是这样的,因为这爪子只是黑,但没有绒毛。
和一个不确定是啥东西的东西共处在这地窖,有种浓烈的不踏实之感,虽然隔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但感觉还是如同共处一室。
外面有这么一个玩意儿,如果自己在墙壁上挖个洞,再钻过去,那岂不是自投罗网?说不准还没翻越栏杆,就被这家伙伸出一只黑手,拖进未知的地下。
看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接下来三天,田明亮都按兵不动,注意观察着墙外的动静,饿了就吃些干麦子或者高粱,换着吃也算是调节一下。恼火的是,这深深的地窖是储存粮食的,所以十分干燥,找不到一滴水喝,虽然粮食中有水份,不至于脱水,但实在渴得难受。
小说和电视剧里教过,可以用沙布和沙子过滤尿液喝,田明亮收集了些沙土,扯了衣服上的一块布,寻了个破碗,按照记忆弄了半碗液体,下了几次决心,终究是没能迈过心里那道坎儿,将那液体倒在了地上,浸入土里,只留下一个湿印子。
因为长时间没喝水,田明亮的嘴唇和舌头都有些开裂了。
这三天,喂牛的壮汉再没有出现,牛儿们已吃完草喝完水,甚至啃光了栏杆外能够着的所有树皮,饿得嗷嗷叫,在圈里打着转。
那只黑色的爪子隔一会儿又伸出来了,在石槽周围快速摸索着,空无一物,然后缓缓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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