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摆着整齐的手臂大叫还钱,像极了市里某些厂外的讨薪潮。还来不及和这一波人解释,忽见斜侧又来一支人马,气势之汹远比大屿村这些吆喝来得劲爆,因为那些人的手里,一个个都攥着一个大榔头!
当首是一个络腮胡比清洁球还要飞舞的人,人们这才意识到,这家伙才是最为愤怒的那一个。不管魏家吴家还是高家,来到现场的都是数着自家一个塘的子儿,但这个小屿村的雷姓人一租几百亩,都快成承包商了。
来到近前雷九奎一语不发,只一个挥手,小屿村一个个勇莽大汉挥起榔头就要砸。可就在这时,大屿村的人不干了,两个顶住一个,又是卸榔头又是说好话。
“雷爷!不能砸啊!砸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不砸就有吗!娘希匹的!老子还差你这几十万,砸碎你这破厂子,让你来年再骗人!”
众人闻言拦阻更盛,大屿村不少人知道雷九奎,赌桌上一掷千金不带眨眼,他把厂子砸了解一口气,各位老乡可就要债无门了。
“雷爷,凡事都有的商量,厂子或许有厂子的难处,你这一榔头下去可就真的没有余地了呀!”
“年底不见财、开春又白来!庄家这个王八蛋想坏我风水,门都没有!”
“可也有话说了,开年积厚财、好运滚滚来,雷爷是玩大气运的人,有些事更该比我们在乎啊!”
这话一出口,雷九奎若有所思,立时消停了小屿村的动静。人们无不佩服那个和雷九奎说话的人,对付这样的家伙只能用玄之又玄的办法。
雷九奎没出现的时候,庄鹏满心安抚的话,可等他现身,庄鹏只觉得像看戏一般。村人编的道理村人自己就解了,所以说,人之所以不要听太多道理,是因为很多时候正着说是道理,反着说它也是道理。
对立和对立的背后,出现了更高的对立,人们只想赶快撵走小屿村这帮瘟神,并期望他们不要继续搅合。大屿村的人得守住这个鹏远渔业,宁可久等不能有失,小屿村素来没规矩,那个姓雷的几十万打口底,根本不懂小小渔户万儿八千有多金贵。
小屿村的人散了,大屿村的也就散了,许久之后,就在写着鹏远渔业油漆字的那块大石上,雷九奎又现出身来。
两个人一个坐在鹏字上、一个坐在远字上,云淡风轻好日头,只有那烟卷滋滋冒火,一个抽得比一个烈。
“我发现你要是手里不拎点家伙事,是不是就不会做事?”
“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懂得利用工具。”
“不就一个破榔头吗。”
“你但凡有点脑子,就该知道这一场下来,什么才是真正的榔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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