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知一二。”

直到这个时候,钱波才意识到麻烦来了,并非他之前大意,而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眼前人会对他的帝王蟹动手。货比货得扔,这话不假,同样是捞货,沙丁鱼多数进了罐头厂,帝王蟹往往出现在有钱人的餐桌。

对钱波来说,帝王蟹是他无可取代的招牌,这些只能活在冷海无法养殖的货,永远是市面上的王牌。单说这个品类,下家的队排多长根本望不到头,他只能看到来自北上广的人。

他有些想挠头,怎么就这么丝滑过渡到了帝王蟹呢?而自打庄鹏说起找货的时候,秦长风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放眼各镇都存在着寻常人掘不出来的货,就好比一边种高粱一边种樱桃,后面这块地如同命田。

俨然,这个庄鹏在搞定量之后,开始从质做文章了。宁城那一股绳已让他们这些企业成了一个“被孤立的群体”,如果不帮他,本就不怎么强固的乡镇势力随时风雨飘摇,如果帮了他,这代价又未免太大。

不过换个角度想,如果十八路人都能出“亲兵”一战,无疑更能让这个阵营里的所有人更为踏实。而自始至终,人们都把左右视为随时可商的同道,一同望着号召者也是发号者的鹏远,总会提醒自己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

许多事秦长风也有些看不懂了,但他确定的是,那个经纪事务所的出现,绝不仅仅是什么上下游的纽带。相比海沟一聚他觉得坦荡有料的庄鹏,此时此刻让他的目光不得不再深炯几分。

仿佛间,他明白了为什么一问陈忠友,他总是说“先挂上”。目前那只是一个招牌,摇摇晃晃不必用力,让对方看得见摸得着却不知从何发力,这让秦长风对未来更加好奇起来。

“钱总不必多虑,你大可以把帝王蟹理解为借来一用,我们要的只是当下镇场子的东西,今后仍然各有渡口。”

谈了这一席,钱波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秦长风,他抓起老酒微微侧头。

“庄总,借不借的不重要,只要能在江舟把这根通四海的钉子楔下去,我长风渔业奉陪到底。钱总既然能出帝王蟹,保不齐还有金枪鱼,那我出三文鱼,两年一茬最地道的大西洋鲑,既然准备一起打响,炮仗当然越足越好。”

钱波一口酒卡在喉间,他记得不久之前来时的船上,秦长风猜料了许多庄鹏的意图,所言字字句句都是在保各镇同侪,还用到了贪吃蛇这样的比喻。

可落到具体的场合,只因多了一个人,他却变得什么主意都没有了,只见一副顺着往下说的陪客嘴脸。再就是不时摸一摸鼻子,仿佛那是浑身上下唯一的汗腺。

他不由觉得,人最好不要三三,还是两两比较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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