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一身儒士打扮,拿着齐瑞的那张拜帖打量。“好个杨文儒,往我这送学生,又怕污了自己的名声,竟然用老夫给他的拜帖。送出去的拜帖历来哪有再还给别人的。也就你那直来直往的老师干得出这等事。”
齐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杨涟托人送来的这张拜帖是国子监祭酒的。他原本还以为是杨涟自己的。
由于齐瑞对繁体字都只能认个大概,而这拜帖上的印鉴不知道用的什么字体,好像还带了纹饰。因而他根本认不出是谁的。
“大人误会家师了,家师是为了我才不肯透露自己身份。”齐瑞已然明白杨涟这么做的用意,杨涟这等耿直之人,推荐个人到国子监怎会遮遮掩掩,他又不是齐如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哦?你说来老夫听听。”
“是我求着家师不要透露我和他老人家的师生关系,因而家师才出此下策。”
“杨文儒何等正气伟岸,你为何要隐瞒与他的这层关系。”祭酒显然很感兴趣。
“实在是学生授业太晚,不瞒您说,连字都还认不全。家师声名在外,我怕丢了他老人家的颜面。因而特地求家师隐藏了身份。”
国子监祭酒彻彻底底呆住了,“你。。。你说你字都认不全。”老头子又拿起那张拜帖仔细检查了一遍,要不是杨涟早就和他打过招呼,会送来一个学生,他当场就会将齐瑞当成骗子绑起来送官。
齐瑞面对祭酒的疑问只得尴尬地点点头,这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因为根本就瞒不住。
“老夫,老夫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吼吼~~”祭酒苦笑了几声,“杨文儒先前给我一封书信,说是给我送来个天资聪慧钟灵毓秀的学生,只是授业过晚,尚需好好打磨。”
“却,却不曾想,他说的‘尚需好好打磨’竟然是连字都认不全。”
国子监祭酒一屁股做到太师椅上,“这等怪事我大明250多年闻所未闻,老夫今日算是见识奇观。”
齐瑞被对方越说越尴尬,“大人,晚生授业是晚了些,但晚生自诩心智毅力不输常人,日后定会倍加努力奋起直追的。”他是怕对方连杨涟的面子也不给,拒绝自己入学,因而赶紧表明自己的刻苦态度。
“你勿要惊慌。若换作是旁人举荐,我定然是要唾其面的,可既然是杨文儒举荐,就算是条。。。”
“额,老夫的意思,老夫信得过杨文儒。”
齐瑞更加尴尬,看来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和一条那啥也差不多了。
“圣人有言,有教无类嘛。你放心,日后我也会替你保守与文儒的师生之密,我这就安排人带你入学。”
东林党本就是一群文人在东林书院对朝政针砭时弊所创建,齐瑞料想东林党生来就和大明的教育系统走得很近。因而杨涟的面子很好使。自己估计是大明第一个认不全字,更不会用毛笔的监生。
他入学前还特地和杨涟又见了面,顺带和对方提起了这点。可杨涟倒并未过多惊讶。
在亲自考教了齐瑞之后,杨涟越发的惊奇。因为齐瑞读写都有困难,可学问和认知却一点都不差。(毕竟齐瑞可是系统接受过现代社会九年义务教育之人)
杨涟自行脑补出了齐瑞被大房刘氏打压之下,仍旧孜孜不倦刻苦求学的画面,顿时对这个学生越看越顺眼。
“于困境而百折不挠,一心求学而不自弃。瑞儿,你真乃君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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