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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泰尔·金做出近身格斗的起手式时,赫利俄斯首先因为这个姿态的古老原型惊讶了一下。

帝皇的禁军,帝国的精金之基。祂以恒常的寓意描摹其外观,用遗失在旧夜的炼金术塑造出外人眼中不朽的表象。他们卓然,他们超凡,他们是凡世生灵能攀登的顶点。但所谓金铸的半神并没有跨过那条界限,血管中流动着神性不意味着他们不死。

耀金包裹的身躯依然会流血。首归之子掀起的浩劫令人类之主陷于囹圄,红魔的愚昧则让祂的心血十不存一。失去引导的一万年无比难熬,而如此之多珍贵个体的损失必然使传承残缺不齐。

赫利俄斯不能想象有多少武技遗失在漫长的时光里。

而阿泰尔……这个被狄奥多西定义为非人的事物,在他身上居然隐约折射出了那个祂还行走在祂的卫士之间的年代。

他曾经历那时的荣光?他曾和祂一起行走?他被赋予了什么使命?他是在什么时候被收押在影牢里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是祂对万年后的赠礼,又或者一种考验?若他被塑造成禁军的模样是祂的意愿,祂希望一万年后的禁军以何种态度对待他?

一件武器该如何使用,还是得尝试之后才能知道。

赫利俄斯知道自己在冒险,但在阿泰尔的事情上除了相信狄奥多西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他掂了掂手中训练用的长矛,视线短暂瞟过搁置在训练场边缘的长戟。

以祂的名义,现在他必须相信阿泰尔会对祂的亲卫留手。

他往前一步,踏入近身搏斗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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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泰尔困惑地看着向自己递来的矛柄,不太能理解这次的梦境在向他展示什么。

他保持了几分钟的姿势,还是没有等到对方下一步动作,于是谨慎地收起了戒备的姿态。无数的可能在他头脑中飞来飞去,而对方始终没有动作。没有暴起挥拳,没有突然将长柄敲在他头上,也没有突然调转武器,用尖锐的矛尖刺入他盔甲的连接处。

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

这是第一次遇到的情况。

阿泰尔无比困惑。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耐力比拼是最早出现的类型,没有必要重复一遍。但如果他们继续僵持,他能学到什么东西呢?现在出现在幻境里的人,想向他传达什么呢?他茫然地看向对面。

这是第一次他能平静地观察对手而暂时不用担心突然爆发冲突。他的对手,毫无疑问,也是个人类。实际上自从他离开医疗层开始他自认为的“康复训练”后,梦境所见以非人生物或非生物为敌手的场合就不多了。和自己人切磋,或者被打,然后模仿,成为了经典的学习模式。

只不过他看见了太多金甲,或者各种颜色搭配的金甲,而没有见过他们金色壳子里面的样子,很难把他们当作是和自己一样的活物了。

等等,真的是活的吗?

雾气缭绕,告诉他此时并非身处真实。在梦境里头盔的多种功能透视并不好用,更多时候仅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他不断调整角度,观察变化,发现那被金红色辉光笼罩的人形并不是严实的人形。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发起攻击的原因?因为他在这个地方没有实体?

他想看清对方的脸,但是当他一动这个念头,雾气就变得更浓稠了。眼前的画面在金色的雾气中迷蒙,即使在这样近的距离上想做到这一点也成为了一种困难。

——这可真见鬼了。不过梦里再古怪的场景都不足为奇。想知道他是不是实体?当视觉不能确认的时候,我还能相信触觉,之前的那几位可把我揍得不轻。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探向那个人形的面部。雾气几乎只在他目光正落到的地方散开,但他依然能拼凑出一些。那人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左眼有一条纵向的伤疤……

他试探性地往前一步。

矛柄戳在胸甲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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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灯的阴影后面,当盾卫连长威德西尔被他那从影牢来的同事用力摁在高处看台的栏杆上时,阿泰尔眼前的雾气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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