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寺玉一点面子都不给,筷子都不拿。
也罢,不吃说明不饿。
再说了,或许饭菜里有自己尝不出来的东西呢,不吃反而最安全。
赵穿看着眼前小夫妻之间的别扭,一开始嗤笑,笑着笑着,就觉得眼眶酸涩,端起眼前酒樽豪饮一通。
酒意很快上头,赵穿脸色浮上酡红色,眼神迷离。他手肘撑着桌面,手扶眉头,掩盖心中的失意。
年少时的两情相悦谁没有过呢?
曾经也有一个人,对自己颐指气使,各种矫情。
宣孟兄曾经给自己的希望,没想到一直没有实现。
魏驹和寺玉对视了一眼,没料到敢于弑君的赵穿居然也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这顿酒宴就像鸿门宴,几人各怀心思。
过了好一会儿,赵穿才镇定情绪,自嘲地笑了笑:“赵某失态,让二位见笑了,某自罚三杯。”
魏驹哪能让他自罚?豪气地陪饮三杯。
寺玉见夜色已深,魏驹也有了七八分酒意,不免有些着急,伸手轻轻拉了拉魏驹的衣裳。
谁知道这个赵穿打的什么鬼主意?
早知道是这个情况,她当时就别跳出来说什么“大叔”之类的话好了。
她哪里知道赵穿这么容易把那些小姐们都放走了呢?
魏驹安抚地回捏了寺玉的小手。
小手冰冰凉,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
魏驹没有多说,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一件衣裳,披在寺玉身上。
虽然不好看,但可以避免染上风寒。
寺玉有些抗拒地想要脱下来。披上件男式粗麻短葛衣,样子很怪很丑,她才不想要。
魏驹却不容置疑地又再给她披上:“不要胡闹,受凉可就不好了。”
这一波狗粮让对面的赵穿再次破防。
这次他倒没伤心难过,反而艳羡地看着魏驹:“魏家弟弟,你比为兄通透多了。当年为兄若是有你这番觉悟,也不会落得抱憾终身。”
魏驹客气地笑笑:“赵兄见笑了。拙荆年纪小,身子弱,又是小姑娘家爱漂亮的年纪。我比她痴长几岁,多照顾体贴是应该的。”
赵穿端起酒杯自斟自饮,仰脖一饮而尽,打开了话匣子。
“当年,我是新绛城最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我伯父是辅佐晋文公称霸的五贤之一,我堂兄是权倾朝野的晋国第一权臣。整个新绛乃至晋国的人,谁敢得罪我这个小霸王?天塌下来了,赵家还有个高的顶着呢。”
“赵某十五岁从军,便担任国君夷皋的近卫。上至国君、公族,下至黎民百姓,谁敢对赵某出言不逊?”
“全天下敢当面给赵某甩脸子的,只有那么一位。某看她是个小丫头片子,也就忍了。”
“后来,秦晋交战,晋国居然要将她送到秦国去和亲。”
“赵某岂能容忍此事?晋国大军不动,赵某便带着自己的亲兵去将人抢了回来!”
“那帮史官喷粪,说赵某擅自行动导致晋军河曲之战劳而无功。”
“什么叫劳而无功?把公室贵女送到别国去请求媾和,便是功劳?这种功劳,赵某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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