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倒不担心寻不到那群山贼的老巢。
既然打劫平昌县的车队,那山寨应该就在附近。
“实在寻不到,我就请彭公亲自挂帅。”
江箬:“……”
谢蕴做出这个决定,并非无的放矢:“彭梁至今未归,说明彭公当日之举必定惹恼了这些绿林好汉。”
这支山匪或许暂时不会再打劫别的车队,可若是仇人兼手下败将呢?
只要他们出现,谢蕴就能顺势摸去他们的营寨。
一想到自己带来的七百精神小伙,谢蕴不免对着亲妈唏嘘一二:“这是一场硬仗啊!”
江箬喝水的动作微滞,嘴角不由得一扯。
若非她早就知晓谢蕴想干什么,怕是也要被她骗过去。
这场剿匪,注定以失败告终。
不败,如何向营陵求援?
不求援,如何让大家知道平昌的危难险境?
不让大家知道平昌城外匪患难平,又何来的机会拉起一支民兵。
至于明日一战,是不需要山匪兄弟们的。
好匪,还得用在刀刃上。
七百新兵,谢蕴自己就能给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谢蕴是巳时末出的西城门。
未时初,谢蕴就来到彭家车队遇劫的地段。
因着古时的土路,她在现场瞧出一些打斗痕迹,尤其是四轮车辙的痕迹,错综复杂,诉说着当日彭梁救父的凶险。
彭大公子,她自然是要去救的。
还有她那被迫从贼的弩匠。
只是事有轻重缓急,眼下不得不请他们继续忍辱负重。
将摩托搁路边,谢蕴钻进一旁的山林,用掉了十几只老鼠夹,又拿消防铲挖出四五个大坑,忙活了几个时辰,正打算动用她学过的野战陷阱知识,再给新兵们布置一些‘惊喜’,身后传来一道好奇的声音:“你干横么呢?”
谢蕴:( ̄(●●) ̄)
谢蕴蹲着回头,闯入她视线的,是个藏在树后、缩脖子拢手的中年汉子。
对方袖子上的补丁,比她还多出两块。
谢蕴在对方眼里捕捉到警惕,很快露出一个灿烂笑容:“我阿父是临莒县的猎户,我听人说这片山林里有许多野味,特意过来设些陷阱试试。”
此言一出,汉子面部表情明显一松。
但他旋即眉头一皱,开始赶人:“这里莫的野味,你赶紧走!”
不成想,他的话音刚落,少年就哭丧了脸。
“你又咋滴咧?”
少年抿嘴:“我没地方去了。”
说着,眼眶泛起红潮:“胡兵屠了临莒城,我阿父与祖母都死了,我家的屋子也被族中占走,我听说平昌城可以做活,昨日特意去了,可他们说我年纪太小,不肯收我。”
胡贵没想到,这少年竟有一个如此凄惨的人生。
不等他再说话,少年就望向他:“大哥,你知道哪里还招工吗?”
“不瞒大哥,我家祖祖辈辈都是猎户,我生来力气就大,可开二石弓。”
胡贵不由得站直了身:“你能拉开两石弓?”
少年矜持地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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