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收集好二皇子旧党诬陷将军府的证据,但还需要一个途径将事实大白于天下,我一开始原想着,靠我一己之力,用性命做赌注让皇帝处理此事,但现如今.......”

崔邵说着,深深看了沉鸢一眼,眼中眷恋意味毫不加遮掩。

“现如今我不想这么轻易死去,便需要找你帮忙,看看可否能借裴宰辅之手办事,自然,此事若办成,对他来说也是好处颇多,我与他可合作共赢。”

沉鸢当然不会让崔邵像前世那般身死,听完他所说,几乎丝毫犹豫都未做便应下了。

只是,该如何向裴昭雪开口,还是个问题。

思及起这几日她和裴昭雪越来越怪异的相处模式,沉鸢有些心累。

崔邵见沉鸢应下的如此果断,离开之前,问她,届时待他的事情处理完,她先前说还没法给出的答案,可以给出了么?

这个答案,不仅是崔邵在催,沉轩那边亦然。

沉鸢一个头两个大,知晓这事没法再推了,只能颔首应下。

“可以,我会在那时给你一个回复的。”

......

裴昭雪得知她的要求后,只是顿了顿神色,便应下了。

“你鲜少向我要求过什么,我自然不会拒绝你。”

青年站在廊下看着灰蒙蒙的天,玉面轮廓被廊下灯笼镀上一层光亮,神情看起来莫名落寞。

“只是,你为了旁的男子求我,可有考虑过我心中是何感受?”

沉鸢自打得知裴昭雪从决定和她在一起时,也已经交付了真心一事,现如今和他相处,总是会被他以类似的话语试探。

若放在从前,她还能理直气壮地回怼和漠视。

但现如今不行了,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气势弱了一大截。

“你若不想帮的话那便算了,我可以再想旁的办法。”

云千秋那边和太上皇关系密切,从那里找突破口也不是不行。

沉鸢抿了抿唇,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开,裴昭雪却在这时拉住她手腕,极轻的叹了一口气:“你知晓的,我不是在说这个,鸢儿,那日从诏狱出来之后,你对我态度便发生了很大转变,是不是尉迟辉对你说了些什么?”

聪明如裴昭雪,会猜到这一点,并不在沉鸢意料之外。

她没说话,像是直接默认了。

他转身看她,少女站在灯火下,耳垂上坠着的红玛瑙耳饰折射着璀璨光芒,眸色不明。

果然,还真是尉迟辉那里出了问题。

不过目前来看,应该是有利于他的。

裴昭雪压了压眸中暗色,从暗处走向沉鸢站着的光亮中,和她一起沐浴起烛光。

“我目前大致知晓,你想要的是什么,对于从前我的迟钝和笨拙,我感到很抱歉。”

爱人之间,最难说出口的,往往不是多么动人的情话,而是敢于在彼此面前承认自己的缺点和不堪。

沉鸢从前没注意过这一点,现如今再见身前青年以这种低姿态说出这种话,方明白可贵之处。

裴昭雪在众人眼中,包括她眼中,其实从来都是以一副高姿态待人接物的,又何曾频繁对谁这么低姿态过?

正是少有,才会显得可贵和真切。

但她和他之间,当然不仅仅只是需要他一句道歉就能揭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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