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一夜的车程,由于过度疲惫。张继国和张继祥都在殡仪车上昏睡。
只有党群一直盯着玻璃棺里的丈夫张继建,一天一夜未合眼。
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黄绿色的江汉平原萦绕着原野的薄暮,显得凝重又散发着希望。
党群也有三个多月没有回过老家了。明明是自己最熟悉的景色,她却有一种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之感。
终于车子快到张继祥家门口了,像是某种心灵感应一样。
张继祥和张继国都醒了过来。
“是不是到了?”张继祥问。
“是这儿吧?”司机疲惫地问。
“是这儿,师傅您也下车歇一晚再走吧。路程太远了…”张继国也打心眼感激这个司机师傅。
“我吃口饭,放个水就走。殡仪馆的车子停在谁家谁都晦气。我也要赶回去休几天假了。你们这太远了。”司机连连感叹。
“党群,你还好吧?做好心理准备……等下婶子可能…”张继国担忧的提醒着。
“我知道,哪怕老人家怪我气我,我也是张继建的扶灵人。”党群并没有害怕。
“走吧,下车吧。”张继祥酒醒了,人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继建!下车啦!”
“继建!你回家了!”
“张继建!你落叶归根了!”
张继国突然连续吆喝了三声!
他扯起嗓子,学着村里的长者开始哭灵。
一声一声荡气回肠的悲腔,把屋子门口坐着打探消息的邻居惊到炸开锅。
“东莞市人民医院殡仪馆?张继建真死了?”
“看来是真的,连东莞的殡仪车都开到我们这来了!”
“哎!这继建真是苦命人啊,媳妇偷人跑了,自己打工还出了车祸。”
“嘘,别说了!听说党群回来了。”
“啊!党群也跟着去了?她也有脸去!”
“诶!你别说,她好像下车了!”
党群在人们的舆论下第一个走下了车,还是一身朴素的黑色连衣裙,纵使疲惫不堪,她的脸依旧好看惊艳。过度的悲痛欲绝,让她冰冷如霜,像一枝绝美的香槟玫瑰。
她下完车,开始等张继建和张继国他们抬棺材下来。
“你看这党群,你真别说,就是好看。男人死了,哭了几天还像个小姑娘似的。”
“能不好看吗?别人做鸡有空打扮自己,你做鸡你也好看。”
“听说…我是听说啊,这家大哥张继祥也偷摸去县里睡过她!”
“啊!还有这事!这是乱了套吗?”
“你们小声点,别让人听见,看人张老师也去了,尽心尽力的,算得上是个好堂哥了!”
“是啊!孩子的老师在,咱们说话小心点。”
这些街坊四邻的议论都灌进了党群的耳朵,她在下车之前就已经预想到了。她双眼一直看着张继建,她多么渴望此刻张继建是活着的。如果他活着,他肯定会拉着她的手走过这人言可畏的山海。
可是他真真切切的死了。
东莞市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虽然已经为张继建清理了遗容。保留了他的体面。
还按照家乡的风俗给他穿了一套大红色的寿衣,戴上了大红色寿帽。但也难以掩盖他由于车祸造成遗容可怖的事实。
冰棺抬过人群时,几个胆小的女人发出“啊呀!”的惊呼声,把自家孩子的眼睛捂的严严实实的。
“啊呀!这张继建还真是车祸,惨死啊!”妇女们惊呼。
果然大嫂王红英已经把张继建的灵堂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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