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明白,华贵妃便吩咐其退下更衣了。

原来,今日早朝,佟佳氏的阿玛佟佳汝克当众弹劾甄远道与逆党有私。

并称其悄悄派人接济并照拂流放在宁古塔的钱名世。

当皇上询问他有何证据时,他声称自己截获了甄远道与钱名世的密信。

由人呈上查看过后,皇上也瞧出了那密信的字迹的确与甄远道一般无二。

信中内容多是对钱名世的宽慰之语,字里行间不难透露出两人的关系颇为熟络亲密。

甄远道对于自己从未做过的事自然百般否认,两人言语争执不下,皇上当即下令彻查此事。

夏刈的血滴子办事极为迅速,不过半日便在甄府找到了证据。

不但寻到了 年初钱名世落名的回信,和几首甄远道新作悼念他的诗词。

更有甚之处是,在甄府的书房暗格中发现了他私藏汪景祺的诗集。

皇上素来多疑,更是对此等事最为忌讳,因此在养心殿大发雷霆。

佟佳汝克在御书房更是信誓旦旦称,自己派人多方打听才知,钱名世在初入冬时已经死了。

若甄远道与他从无交集,怎得与宁古塔相隔那么远,消息却如此灵通。

若并无交情,又为何为一届罪臣做了那么多首悼亡诗。

皇上把他的话听了进去,回想起甄远道那时曾不愿写诗责骂汪景祺的事,不免将桩桩件件都联系在了一起。

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为了江山社稷宁可错杀一百,不能轻易放过一个。

惠妃一想到此,强压下心中剧烈波动的心绪,焦急道:“这…这可是大罪啊。”

华贵妃斟酌片刻安抚她道:“尚未定罪,此事或许有转还的机会。”

“只怕是难啊。”瓜尔佳文鸳忍不住叹息。

原以为没了自己阿玛与乌拉那拉氏联手,甄远道可以躲过一劫,没想到他是命里有此一遭,并非人力可以更改的。

惠妃见她这般模样,蹙眉道:“你说此事当下要不要瞒着嬛儿?”

华贵妃抬起手,轻按鬓角:“莞嫔尚在禁足,纵然知道了 只怕也是平白担忧罢了。”

“也未必。”

瓜尔佳文鸳思忖片刻摇了摇头,看向两人,“见面总有三分情,若能让她与皇上见一面,或许皇上会多少顾念一些旧情。”

虽说皇上不会为了儿女情长把此事作罢,但只要肯细细彻查或者从轻处置,那便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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