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竹:“何意?”

林雀:“你也拥有三百年后的那段记忆,应该对雨雾林的地底有了一个模糊的认知与见解。”

落竹反问:“他们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看来你不知道。”林雀见落竹的模样,心中想起叶漓那副笃定的神情,不忍嗤笑。

“看来你们那位大师兄,也没有将所有事情告知你们。不过这样一来,你们这几位师弟师妹,对比他的轻松倒显死冤了些。”

林雀一边说,一边继续往目的地前进。只是开始用来固定落竹的双手变成捆仙绳,自己立于一旁的剑上还能闲上一会儿。

听完林雀的这一番话,落竹垂眸想了许久,抬眼道:“莫非最后那莫名其妙的塌陷,是在销毁什么东西?”

林雀顺着她的话语转过头。

落竹说:“第一次如果是毕骜造成的话,后面几次地动山摇,直到封印破开,余阳消失。这一系列的举动,先不谈善恶,连贯起来更像是做好的掩盖,以求结局达到更好的效果。”

“你这不就想明白了?”

“……”

落竹沉默许久,转回头,身后是早已看不见地面,被严密覆盖的飘渺云层。

她问:“刚和叶漓他们重逢的那段时间,他们也同我讲过一些关于南疆的所见所闻。在这个阶段内,徐徽可还好好的。况且当初白川与南疆的事不是早已了结,沈雾年这会儿叫我们两个去那边做什么?”

林雀好整以暇的回头看向她,询问道:“任未死的时候,徐徽没来吧?”

落竹:“她恰好因一些不可控原因受了伤,不来也在情理之中吧?”

林雀:“那书信呢?”

落竹:“……未曾。”

林雀:“通信?”

落竹:“……”

林雀开口:“我在玉诀期间,这位掌门虽认我为座下弟子,但她似看出我的目的。当初交给我的话术和交给张逸的话术,完全不一致。甚至猜出我要叛变,会以原型作为被迫站在对方那边。后面才在我与张逸的面前自杀,留下丹药换取张逸的清醒。”

林雀顿了顿,见落竹一副听故事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暗中埋藏的话术她未能听懂。

吸了口气,她又开口:“她能力非同寻常,占卜一术的存在本就虚无。之前她在这时间节点修炼反噬,不得已蹲守门派三百年。可这时间未免太长些,更何况这期间,本容颜不老的她,竟退化成那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所以,在这个本该反噬的期间,她可能是发现什么,被天道惩戒了?”

落竹恍然大悟,渐渐意识到自己不甚在意的一些地方,总是说不通的。

当初更准确点来说,是云鹤与祁深还有带着罗湫锦袋的叶漓。在突然发现白川的出现之后,是叶漓提出让他们先行离开的。

后面发生了什么?

什么缘故?

叶漓后来在几人面前称是白川在南疆与晋洲之间的那些关联,可这件事与徐徽的关系,徐徽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只字未提。

也不能说是他不提,应该是他们几个人在当时只要是叶漓说得,好像都是信任的阶段。

而自从叶漓独自见过徐徽之后,好似她在后面的一些事情当中都从未露面。

这已经是问题所在了。

落竹说:“所以现在的徐徽……”

林雀回:“快死了。”

两人到南疆玉诀的时候,玉诀表面山清水秀,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可当人一旦靠近,门口那些人便会打起十二分的精气神。

其实两人本可以直接暗地里转进去,毕竟林雀也在这里待了有几十年,路还是识得。可不知怎的,两人一落地就是在大门口,就算重新绕至后方,也会在下落的一瞬间场景转换。

几次下来,便也能很清楚的明白这周边设下法阵,轻易进不去。

于是两人只好走正门,许是里面真的发生很严重的事故,守门的几个死活不让两人进去。几番争执下来,两人差点和守门的弟子打起来。

直到过了许久,还是里面急匆匆跑出来一个弟子装扮的男人。趴在他耳边叽里咕噜不知在说什么,再抬眼扫视两人时,这些人眼中便少了几分警惕。

“掌门请你们进去。”

进大殿,踏主道,过流水,一路来到徐徽的居所附近。

落竹看向周围,发现两旁边每隔五米开外便守着一名弟子,且这些弟子眼神与门口的天差地别,眉宇间带着一股凶气。

落竹迈开腿,疾步往林雀的方向靠拢。

“怎么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林雀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水榭中的房子,眼中情绪翻涌。可能是想起了什么记忆,她沉思良久,才回复落竹的问题。

“不奇怪。掌门突逢变故,现如今门内还无可利用的人选,自然忧愁……”

话说到一半,从前方噔噔噔跑来一个半大孩子。

“哎呦!”

这孩子一个猛冲直接冲到林雀的怀中,没轻没重将林雀身形撞得晃动了一下。

好巧不巧,此时的林雀也在游神的阶段。身体在没有感知到危险的前提下是没有什么预兆的,只是被撞得回过神来,林雀才发现闯入自己怀中的是一个半大孩子。

孩子蹲坐在地上,貌似还因为鼻子撞到了林雀胯骨处的配饰,疼得直在地上叫唤,听起来可痛了。

身后的弟子反应过来,几步上前将这孩子从地上扶起来。一边轻柔拍打他衣服后面沾染上的泥灰,一边以一种责怪的语气训斥:

“小师兄怎么这么不小心,磕坏了怎么是好?”

“小师兄?”落竹从后探出头来,疑惑道:“这半大孩子位份这样大?”

“是的。师兄虽年幼,却比我要早来门中好几年。”

他整理整理孩子的衣服,事了,弟子将这孩子扶起来,抬头,露出一张稚嫩的小脸。

小脸虽稚嫩,看向几人的眼神却带着严肃与审视,小嘴抿成一条直线。

而他的腰间挂着一枚白色花草鱼鸟镂空雕成,成色中上等的玉石。在玉牌旁边,有一条银杏饰刻,水晶底的令牌,令牌上用金粉缀上玉诀二字。

他转过头对身后的弟子道:“她们是谁。”

弟子回:“回师兄,掌门请她们进来的。”

他表情不悦,审视的目光更甚。

“现如今,为何还要召见无关人等。”

落竹原本想说什么,但想着现如今特殊情况,门中突然来两个陌生人,他们多加提防也是情理之中。

她往林雀那边靠了靠,低声说:“看服饰,这孩子还是徐掌门的亲传弟子,小小年纪不简单呐。”

她说完之后,等了许久也不见林雀回复,便转过头去。

林雀站在原地,看见孩子的脸一瞬间半边的血液几近凝固。她脸上不知是何神情,唇瓣微张,低垂的视线一直放在那孩子身上。

许久,低声呢喃。

“张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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