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假期在和朋友们的聚会,以及和陈愉每日的聊天下渐近尾声。距离开学前的一个礼拜的晚上,我爸叫我参加饭局。我不是很喜参加饭局,可自大学以来,我爸让我一起参加的频率愈高,但不让我多喝酒,认为我只有三杯啤酒的量。厌烦的原因之一就是敬酒的规矩繁复,动辄要站起来敬这敬那,一会这个叫叔叔那个叫舅舅。有时候不叫人真不是我不礼貌,本身自家亲戚就多,再加上我爸的朋友,很多时候都不记得该如何称呼,称呼错了又很尴尬,只得沉默着等待我爸介绍时才敢叫人。

这次的饭局都是些熟悉的大人,表哥一家还有朱伟一家,最陌生的那一家人没见过几次,但他们的儿子看样子和我们同龄。在最后一次全桌同祝新春的主题中,我才知道这是为我们几名年轻人即将一起去港澳旅行的送行酒,不认识的那名叫林石的年轻人是与我们同行的人。

饭局结束,表哥约我还有朱伟前去喝茶,他问我们:“年前叫你们办理的港澳通行证好了吗?”

“办好了,我和朱伟一起去公安局办理的。原先我以为半个多月的时间来不及办好呢,还好赶上了。”对了,我向他们打听林石是什么来头,表哥回复:“矿老板的儿子,详情你要问朱伟,他们经常在一起玩。”

朱伟接话:“也是和我们同一个镇上的人,家里是开矿的,但和其他挖矿的老板不同的是,他家几乎没有怎么赌博买马,也没有参任何担保公司的入股,所以是为数不多没有跑路的同乡的矿老板。刚才酒席坐林石旁边的中年人就是他爸。”

“多难得啊,突然暴增的财富没有令林石他爸昏头,有点见识呀,他以前是干什么的?”我突生一丝佩服之情。

朱伟继续回答:“还能干什么,以前就是个普通农民。”

“那更是厉害,不和一般的暴发户一样,那林石怎么样呢?”

“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表哥说道。

临行前林石开车将我们接上,由于结束旅程后我直接返校,故我的东西最多,我爸妈嘱咐的也是最久。不仅对我,还向他们三个叮嘱道要好好照顾我,甚至还听到我爸对表哥说:“你们几个年轻人,尤其是要收着自己的火气,外面不比家里,你作为年纪最大的人,要多看管他们几个。”

一小时后到达市里的机场,林石将车留在停车场,我们坐上前往深圳的航班。经过不到两小时的航程,下飞机后我才打量到只有林石是西装革履。在等出租车的间隙,我还问他:“你穿的这么正式干嘛?”

林石拍顺了西服上的皱褶说:“我这是劲霸西服,很贵的。”抽烟抬腕间我还看到他手上金光闪闪的手表。看来林石还是个有钱的同龄人。

表哥在深圳工作的同学接到我们,请我们在广式茶餐厅吃饭。由于我和表哥互相间是说县城话,朱伟和林石说客家话,朱伟又和我们说普通话,彼此交谈的三种语言交织再转换,不免有些混乱与麻烦,后来边吃饭边聊着天,大家居然默契地将各自的语言舍去,故意统一的说着无声调的普通话,这下就彻底解决了切换语言的麻烦。导致饭后表哥的同学受我们的感染,也用无平仄的普通话说着:“第一次去香港不能以个人身份去旅行,于是我帮你们报了一个临时的旅行散团,头两天是跟团游,最后一天是自由行,你们将就一下。你们以后再去香港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吃完饭,我们就近行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夜色临来似乎无法放缓行色匆匆的路人的脚步。隔着一栏花簇锦拥的人行过道,我远远瞧见前几年在上海吃过的DQ冰淇淋的招牌,想着林石和朱伟肯定没吃过,我提出请他们吃冰淇淋的建议。

在店门口等待冰淇淋的过程,我有些后悔,我没想到林石不仅没吃过,甚至还像是没见过时髦的都市姑娘,一直背向我们直愣愣地盯住过往的路人。林石那目不转睛仿佛中了媚蛊的样子已然让我们暗觉丢脸,却不好不顾及他的脸面直说。林石并没有领会我们三人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别扭表情的暗示,反而毫无征兆地再接再厉地对正经过的身姿曼妙的女性突然冒出一句:“姐姐,你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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