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彼时的云沉雅记住了这个词,如果他能成为仙人是不是母亲就不会再继续为钱财忧愁?
小小的孩童悄悄来到书院,从一旁的狗洞中钻进庭院,找到了那块石碑。
那一天,石碑上燃起通天光芒,引发了巨大的混乱。然后,有人循着踪迹来到他家。
母亲承认了孩子出门所做的一切,并将自己的孩子推向仙人的方向。那个孩子得到了一步登天的机会,从一个凡人,成为了修士。
而被紧锁在柴房中堵住嘴巴,浑身青紫动弹不得的他只能从窗户的破洞中看着仙人们乘风而来,又乘风而去。
眼泪顺着鼻梁淌下,模糊了视线,直到再也看不清天边的那一抹光华。
这是现实教会他的第一件事,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
虚假的总不会变成真的,但如果真的已经消失,高仿的似乎也能堪大用。
母亲为防止事情败露,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交到了人牙子手中,并塞了几枚铜板,希望他卖的远些,更远些。
最好一辈子都找不回来。
走的那天,他扒拉着板车上的栏杆,看着村庄尽头处的母亲。
她好像哭了。
是不舍还是后悔?
云沉雅不知道。
牙婆还算守信,样貌不错的云沉雅被她留下,一路运到她行路的终点,最后送进一家戏院。
“你长得太遭祸了,孩子。穷人家的孩子太出色总不会过得容易。戏院虽算不上什么好地方,但总比你去那些大户人家安全些。至少能让你平安长大。”
在戏院的日子十分难熬,他时常被教习打骂。但这些都能忍受,直到有一天,喝醉的教习趁夜摸进他的房间,那双长满厚重老茧的手伸进他破旧的衣服里,在孩子细嫩的皮肤上摩擦得刺痛。
他张着嘴,急切的去舔孩子的脸。酒味混合着老年人难闻的臭味涌入鼻腔。
令人作呕。
而孩子只是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无神的望着他,那双眼睛里空茫茫的什么也没有。教习捏着他的脸,逼着他和自己亲吻,然后剥去衣衫,露出自己如瘦猴一般的身体——
尖锐的东西从他的下体刺进去,剧烈的疼痛让他惨叫出声,但下一瞬便被堵住。
一直沉默的孩子用被子捂着他的口鼻,贴在他耳边轻轻说:“嘘。班主不喜欢晚上有人吵闹。”
那是他第一次鞭打逼迫这个孩子时说过的话。
尖锐的碎片在月光下闪着光,一次一次的刺入他的身体,直到被子里的人再无动静。
那是孩子第一次杀人,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月色透过窗户的缝隙,照亮屋内的人。
教习睁大眼睛,从月光下看见那个孩子站起身,脱下衣服露出洁白但紧实的肌肉。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是孩子。
痛苦也好,怨恨也罢,一路走来所有的伤害和磨难云沉雅都极少去想起,甚至成为他前进的理由和动力。只是不揭开不代表伤口已经愈合。
回头望去,层层叠叠的伤口经年不愈,鲜血淋漓。那是他自有记忆以来的所有怨恨和不甘。
人的情感并不无用,过于强烈的情感在修士中往往是大忌,因为它们会引来未知存在的视线。修士修身,也修心便是出于此等考虑。
情感是有重量的。
云沉雅的不甘和痛苦透过身体,从大罗山之巅而上,传递在那不知名存在的眼中。
于是,一道虚幻的阶梯从天边亮起,缓慢成型,连接至他的面前。
这便是——断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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