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许流星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是对着许骆叫了句“老公”。

她真的太温柔,也太善良,甚至没有给任何人带来麻烦,默默为自己创造出一个完美梦境。

在那场荒诞惊悚,又跌宕起伏的梦中,唯有一个七九消失得杳无痕迹。

陆拙抬手摸了摸许流星的发顶,字字温柔,“我还在。”

许流星在他怀里点头。

时间仿佛静止,除了胸膛被滚烫的水浸湿,除了眼睛仍是涩得生疼。

“他们,立碑在哪里?”她终于开口。

陆拙咽了咽嗓,声音微哑,“在胥山。”

“季迟舟身边。”

“陈乾也在那里。”

话落,许愿僵着的小脚终于抬不起,一屁股坐在一片水里,抬眸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两人,嘤嘤撒娇。

“好,我知道了。”

许流星松了手,转身避开所有光,她摸了摸许愿毛绒绒的小脑袋,收起伤痛缓声道:“恐袭爆炸摧毁了杜家的高楼,再加上燕筑南庭掌权人的身份,应该足够我出席下周的国际法庭,帮我定一张机票吧!”

~~~

盛夏,骄阳灼人。

但F国的空气却是凉的,大概是法庭的墙太高,将窗外的光与热都悉数挡去。

江孟言作为监控录像提供者,以及幸存的目击证人,终于在国际法庭上露面。

戚家人体实验的数据,包括七九的那一份实验资料,被许骆提交至法庭,结论显而易见,那突然爆发的灾病,实为戚家的蓄谋已久,而BTD单薄的辩解,并不足以在此众目睽睽的审判下脱罪。

虽然证据和事实已是众目昭彰,可法庭静得可怕,黑白无法轻易割裂。

BTD由几大强国合力缔造,百年来借此掌控国际权柄,暗中操控世界格局。

关于BTD的判决,法官大人已然汗流浃背,字字斟酌着,最终只能挤出几个字以作搪塞:“BTD存在之意义重大且深远,国际警方失职应另做判处,但世界正义仍需守护……”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许流星从听众席里起身,“BTD守护正义?”

“如何得出此结论?难道是因为Being-towards-death这一名字?”

“感激法官,给这个词赋予了全新的意义。”

“以无数无辜者的死,来成全诸位上位者的生。”

翻译官盯她一眼,默默垂眸。

前后左右投递过来的目光意味不明,而索命的寒光已在身后隐约。

许流星漫不经心地笑了声,环顾四周,平静地开口:“燕筑南庭,诸位对这个词不会陌生,相信我的声音,在场有不少人,已能清楚辨明。”

“我这位无权无势的继承人,不需要任何人认可,你们埋伏在角落的枪口可以瞄准我,我无所谓生死,只要诸位足够干净,完全不必忌讳我的存在。”

“可你们既然能熬到我爷爷八十高龄,只怕是比BTD更肮脏!”

话落,针落可闻,偌大的法庭静得诡异。

“戚家以代孕手段创造杀手及实验品,肆无忌惮进行着泯灭人伦的生化实验,更与所谓的正义使者结盟,意图颠覆世界,BTD视若无睹,更染指其中。如今灾病横生,战乱迭起,弱者沦为砧板羔羊待屠,而强者割据,更掣肘政权与财富——”

“陇港的恐袭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场白,任由极端势力盘根错节,催生遮天蔽日的阴暗,谁知道下一颗炸弹会不会炸到法官大人的家门口?”

“这样的一个“守护世界”的组织,没有理由再让人信服。”

“如果法官大人无法做出公平公正的判决,我不介意成为,这荒谬正义的颠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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