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安逸眨眨眼,躺在床上用眼角余光扫视四周。
这房间由主卧配套的起居室改造,不是正常卧室规格,因而没有窗户。丁鸿当初劝说她搬去主卧也有这方面的思量,阳光使人心情愉悦。
可笑,真正让她愉悦的是他们两人从此陌路。再说了她也住不了几天,尤其是她白天上班,晚上才回来。
那两名按摩师不知还在不在,屋内四角设有昏暗的地灯,可见度不高,静悄悄的不像有旁人在。
安逸保持姿势不动,尽量模仿睡眠状态下缓慢的呼吸节奏,她要试智能床垫能有多智能。
不多时,房门轻轻打开,透入走廊上的灯光。一位身量不高、穿白色长褂的女人走进来,正是杨医师,李管家紧跟其后。安逸抚于床上的手使力抓了一把,当是对床垫告密的报复,实在可恶。
门被打开的同时,靠墙处站起二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四人轻声交流起来。几句话后,两名小妹妹面带惊诧的张望过来。
好吧,没必要装了。安逸将身上薄被裹紧,半坐起身和众人打招呼。
“您真的醒了?杨医师说的时候我们还不信呢。”其中一名小妹妹笑着跑来,用遥控将床板支起,帮她套了件早已备好的宽大睡衣。
是呀,人的眼睛怎么能与科技探测仪相比。安逸忿闷。
科技、智能,满屋子都是,仿佛天罗地网,讨厌极了!挥起小拳头锤了几下床垫,再次施以惩罚。
大灯亮起,其他三人走来,杨医师观察起安逸面色,随后号了脉象,点头道:“我已了解您的身体现状,开始进行下一个疗程。先饮一盅温热的黄酒,然后除掉身上衣物,趴卧在床上。”话毕,去做行医前的准备。
安逸接过李管家递来的酒盅,冒出的袅袅热气带起黄酒特有的醇厚酒香,安逸一时不适被呛的偏转开头。
谁在那里?安逸警惕心起,门外阴影处一道狭长的身影正悄然离去。安逸微眯眼眸去分辩,那人是——
丁鸿?
是他!安逸几乎在辨认出的瞬间下意识闪开视线,随即又忍不住望过去,门外早已空空,她的心也随之一空。
这感觉尚来不及发酵,便迅速被另一个疑惑取代。她问向旁边之人:“现在是什么时间?”
“凌晨三点钟。”小妹妹回复后,试着劝道:“杨医师叮嘱您要趁热喝完。”
安逸顾不上理会,只重复着:“凌晨……凌晨三点钟。”再次看向刚才那人所站的位置出神。
既然已安排好李管家来陪同杨医师,何须他深更半夜的折腾一遭。来了却不现身,避在阴影处,怎么?是想当无名英雄,还是沽名钓誉?
多此一举罢了,她只当没看见,才不会领情。垂下眼帘,闭气,举杯一口饮尽。
随着李管家退出房间,门被重新关闭,安逸褪去睡袍按医师要求趴好。
又是背部推拿呀,刚才她已经做了一次泰式的。好吧,看看两国的按摩手法有何不同之处。
安逸将头放进床洞中,身体松弛下来。
说起这个床洞,安逸觉得做出此床垫的人绝对该被颁发一项设计或发明类的大奖。
此洞并非寻常按摩床上的镂空大洞,而是床垫贴合脸型凹进去一部分,并与口鼻处留有很浅的一段空间。洞孔内必定有供氧装置,似有似无的气体从床洞中丝丝渗出提供给口鼻呼吸,头埋在其中既没有头部悬空的充血感,也完全不憋闷。
至于平平整整的床垫缘何能凹陷进去,一个按键后又恢复如初?垫子里的填充材料怎样挪移开的?被挪去了哪里?更何况还有供氧系统,床底安装了很大很大的氧气瓶吗?否则憋死自己怎么办?
这个问题,李管家已和她讲解过,如果该功能出现故障或供氧不足,警铃会立即响起。而且床垫本身带有身体监控,这也成为了第二层保障,做到万无一失。
好奇的地方还有很多,等屋里只剩她自己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破解!
“安小姐,我开始施针,放松身体,不要移动。”此时头顶上方传来杨医师的声音。
什么?施针?她说的难道是……针灸!安逸顿时色变,可惜她目前的姿势谁也看不见她的面色变化,还不待反抗,小小的酸酸麻麻的痛感袭来,紧接着同样的酸麻,再一阵……
天哪,这是……已经……扎上了?
完全不敢动,生怕医生扎错位置,她平生第一次针灸!
安逸忿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被针灸的一天,因为她只要想到那些细细的密密的银针,就会被吓得周身无力,怎么可能主动找虐。
好在,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可这完全陌生和难以形容的酸麻之感,介于她忍得了和忍不了之间,反复折磨着她。喊疼吧,不至于,但又绝对不舒服。
这……怎么除了酸麻还有些胀痛?听杨医师再次解释才明白,原来人家还要定时将银针捻一捻。
安逸恼火万分:丁鸿!好你个丁鸿!接着治疗整治我是吗?怪不得躲躲藏藏不敢现身,心虚呀!恨死我了!
一小时后,书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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