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谢柔身旁,问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谢柔听到姜唯洇声音,猛地坐起身抱住她哭喊:“洇洇,求你去跟我皇兄说好不好,我不要嫁给程楚修!”
“啊?”姜唯洇诧异地张嘴。
舒韵月吐了瓜子壳,慢声道:“洇洇,昨晚陛下同阿柔说要给她和程楚修赐婚。”
姜唯洇惊讶道:“怎么如此突然?”
舒韵月耸肩,“我也不知道,总之阿柔说陛下是通知她一声,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还让她安心待嫁。”
谢柔哭喊道:“父皇不疼我了,他明知道我多讨厌程楚修,还把那讨厌鬼赐给我做驸马,我不稀罕!”
“洇洇,皇兄最听你的话,你一哭皇兄就没办法了,求你帮我一回吧!”
姜唯洇为难道:“可是这是陛下赐婚,殿下即便想帮忙也没办法啊。”
谢柔又哭:“不是的,若是皇兄为我说话,父皇定会考虑的。”
“这个……”见谢柔实在太可怜了,姜唯洇只好道:“这样好了,我晚点回去问殿下。”
谢柔扑上去抱住姜唯洇,“还是洇洇最好了。”
她气得哼一声:“不像阿月,我让她进宫给我想办法,她竟在我寝殿嗑瓜子!气死我了!”
舒韵月无辜道:“我能怎么办啊,那是圣旨啊,我还能去找陛下吗?我都说了让你去找皇后娘娘想办法,你自己不去。”
谢柔哭唧唧道:“你不知道,我父皇母后已经冷战二十年了,母后才不会因为我的事去找父皇呢。”
“那就没办法了。”
谢柔气愤:“也不知道父皇是不是老糊涂了,那个程楚修死板粗鲁,怎么配得上本公主?”
舒韵月则是羡慕道:“真好啊,阿柔你爹是陛下,想要哪个男人陛下伸手一点就可以了,不像我……”
她和陆公子的事,还不晓得能不能成。
“我听说陆公子要和贺尚书家的姑娘相看了,急得我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姜唯洇问道:“阿月,你同我表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提起此事,舒韵月方才还气愤的脸顿时红成一团,支支吾吾道:“我说出来,你们可别笑我。”
姜唯洇和谢柔点头,二人对这种事都极其感兴趣,期待许久。
舒韵月害羞地眨了眨眼,“那是一个秋意融融的清晨……”
谢柔不耐烦打断,“你能不能直接进入正题?”
舒韵月哼了声:“那天清早,我跟我母亲一同去陆府看望陆老夫人,恰逢陆公子出门,我娘让我和他见礼。”
姜唯洇和谢柔听到此处,频频地点头,“嗯,然后呢。”
难道是陆曦行做了什么事,譬如英雄救美,才让舒韵月芳心暗许?
舒韵月羞答答道:“陆公子温和浅笑朝我看了一眼,随后便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与他私下见过一次。”
姜唯洇,谢柔:“……”
“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都是当日的情况,没有一个字的作假!!”
谢柔扯了扯唇,“就这,你就对陆曦行一见倾心了?”
舒韵月害羞地笑:“对啊,他笑起来可好看了,最重要的是,当时一缕阳光轻柔地照在他的侧脸上,我稍稍抬眸看了他一眼,彼时他低眉敛目,日光下的容颜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姜唯洇抿了抿唇,说道:“听我哥哥说,表哥他不太喜欢过于主动的姑娘家……他比较欣赏内敛娴静的性子。”
舒韵月:“……”
“那我现在内敛娴静行吗?”
姜唯洇笑了笑,“可以试试哦,说不准呢。”
就像旁人都说殿下不会喜欢她这种笨笨反应慢的姑娘一样,谁能想到殿下最喜欢的就是她了。
她没有撒谎哦,昨晚她又缠着殿下,亲耳听他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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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唯洇托腮坐在临窗下发呆,临近傍晚时分谢斐回了东宫。
想起谢柔拜托她的事,她急忙拉着谢斐进来跟他商量,“殿下,公主她不想嫁给程小将军,有没有办法让陛下收回成命啊?”
谢斐慢条斯理解开衣襟扣,淡声道:“是谢柔让你过来找孤帮忙的?”
姜唯洇道:“那可是你妹妹,她不想嫁,难道殿下就不能帮她么?”
谢斐道:“此事父皇与孤提及过,父皇是得知了一件事后,才决定促成那二人的婚事,这回即便是母后出马,父皇都不会改变决定。”
姜唯洇不解地问:“为何啊,陛下知道了什么事?怎么就急忙给公主定亲了?”
谢斐褪下了外袍,内里一身素白的长衫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他缓步朝姜唯洇走去,道:“洇洇可还记得谢柔醉酒后有乱亲人的毛病?”
“嗯,记得!”
谢斐无奈道:“前几日的除夕晚宴,谢柔喝多了,又拉着程楚修荒唐,不料这次却被父皇亲眼目睹。”
“……啊?那陛下岂不是?”
谢斐点头:“父皇震怒之下将程楚修提到了紫宸宫问来龙去脉,楚修是老实人,父皇问了起来,他就将前几次谢柔轻薄他的事都坦白出来,父皇大受震惊。”
程家到底是将门世家,如今程老将军还在边疆替大祁抛头颅洒热血,程老将军的长子却被公主多番轻薄。
嘉兴帝心里过意不去,这才决定促成二人的亲事。
说白了就是让谢柔给程楚修负责。
姜唯洇听完后,忽然明白为何这桩婚事没有扭转的余地了。
她鼓了鼓脸,“我只能让公主接受现实了,好在程小将军为人磊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
谢斐面色微变,“怎么,洇洇还对旁的男人如此欣赏?”
姜唯洇尚未察觉他语气的不对劲,点头道:“程小将军的为人本就广受称赞,加上他又是楚暮的兄长,我就更放心啦。”
谢斐抿了抿唇角,轻声念道:“楚暮……”
他想起这小年糕曾经是如何娇娇甜甜唤程楚暮哥哥的事。
不过就是个幼时相处了一年的过客,她竟记得那般清楚。
谢斐忽然沉默了起来,姜唯洇后知后觉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他不理她,僵硬地转身朝屏风后行去,姜唯洇不明所以跟过去,道:“殿下衣裳都换下来了,去屏风那做什么?”
谢斐蓦然驻足,姜唯洇冷不防撞上他的后背。
他的后背还是如往常那般坚硬,撞得她鼻尖生疼,姜唯洇皱着脸捂住鼻尖,呜咽道:“你忽然停下怎么不说一声。”
疼死她了都。
谢斐转过身来,脸色冰冷地道:“程楚暮在除夕后已经启程前往了边疆,此次一去最少几年无法回长安。”
姜唯洇一愣,没明白他怎么忽然说这个,不过听到程楚暮的好消息她还是很开心的,笑道:“这挺好的呀,楚暮他身手很好,又是出自武将世家,随他父亲去边疆历练对他大有好处,说不定几年后他回长安后就会大不一样了!”
“是很好。”谢斐似笑非笑,“这样洇洇就没有哥哥了。”
姜唯洇蹙眉回道:“殿下说什么呢,我有亲兄长啊。”
谢斐:“……”
提起孟时景,他同样没有好脸色,当初恢复记忆后若非孟时景给她敲了不少警钟,这小年糕也不会把他们之间的差距看的那么严重,导致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也那么晚。
况且孟时景也是向是程楚暮那边。
“罢了。”
如今再计较那些没有意思。
谢斐站在屏风后,解开素白长衫的腰带,他整个人站在阴影下,俊脸也晦暗不明。
姜唯洇慢慢跟了过去,低着头去寻他的脸,问:“殿下是不是在不高兴。”
谢斐没理她。
姜唯洇就知道他是真的不高兴了。
她努力回想方才说的那番话,先是提起了公主和程小将军的婚事,然后又说到了楚暮身上,最后在她哥哥身上止住了话题。
那想必起因就是这四人了,公主和程小将军是婚事的缘故,可以略过,哥哥和陛下也没什么仇怨,也可以略过。
那么只剩一个人了。
程楚暮。
姜唯洇歪了歪头,脑瓜子转了半晌,试探道:“楚暮哥……”
哥这个字刚落下,谢斐的脸色果然更冷。
她先是一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姜唯洇心里偷笑了一声,眉眼弯弯道:“楚暮人可好了,可惜前几天他离京我都不知道呢,若不然……”
谢斐面无表情看她。
姜唯洇面露遗憾道:“若不然我就可以去送他了。”
谢斐冷笑一声:“你休想。”
姜唯洇又上前几步,站在他跟前,拉着他腰间的衣裳,杏眸闪闪地道:“我去送他呀,但是得要岁淮哥哥同我一起去才行哦。”
“不然我怎么知道在哪呀?有岁淮哥哥在的话,我就不害怕了。”
谢斐眸色微变,方才冰冷的面色很明显一息一息褪去了冷意,他唇角浮起若有若无的笑,耳根微红,淡声道:“即便如此,孤也不会送你去见他。”
姜唯洇轻哼一声:“岁淮哥哥可真小气。”
谢斐解开腰带,身上仅剩的长衫便尽数褪尽,眸色幽暗拉着姜唯洇就往屏风里头带。
少女的惊声呼喊被男人的唇及时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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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唯洇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谢斐空闲的日子能将他带回了华康坊见父亲。
如今一些难缠的人和事几乎都解决了,姜唯洇说什么也要拉着谢斐赶紧将身上的毒解掉。
姜重阶提起解毒的后果。
得知谢斐将要失明半年,姜唯洇吓得脸色一白,“殿下,你早就知道了?”
谢斐牵着她的手,点头道:“无碍,不过半年罢了。”
姜唯洇难过到小脸一垮,她总算明白为何殿下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解毒了,当朝太子若是要瞎个半年,可是能掀起朝堂震荡的大事啊。
谢斐抱着她,安抚道:“孤已经想好了,那半年就让洇洇带着孤去游历天下,如何?”
“我带着殿下,殿下都瞎了,不怕我会让你出事吗?”
她不敢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说:“咱们就在东宫住个半年不出去好了,这样比较安全。”
谢斐说,“孤早已经安排好了,至于安全自是有暗卫护着,只要孤和洇洇一同启程就够了。”
他执意如此,姜唯洇也只好妥协。
正在商议解毒事宜,孟时景正好回来了,见到妹妹也在此,他斟酌了一番便对父亲说道:“父亲,儿子想通了,和阿凝之间的事,是我顾虑太多,自觉配不上她才有意疏离,却不知我此番举动才真正伤了阿凝的心。”
姜重阶含笑道:“这么说来,你都准备好了?”
孟时景浅笑,“嗯,父亲要不了多久,儿子定会将这个儿媳妇娶回家的。”
不过眼下还不是最合适的机会,他得再努力往上爬,给阿凝最好的一切。
姜重阶欣慰道:“你想通了就好,不过那阵子你让人家小姑娘如此伤心,若是不好好赔罪,为父可不会放过你。”
孟时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
姜唯洇惊喜道:“哥哥,你和邱姑娘好事近了?”
孟时景颔首,“嗯,洇洇也喜欢阿凝对吗?”
她兴奋点头!虽说不太明白哥哥和邱姑娘之间的事,但如今哥哥能与心上人走到一起,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因为孟时景和邱凝之间的好事,姜唯洇回东宫时都一路笑盈盈的。
不过半途中,谢斐临时被嘉兴帝请去了紫宸宫,导致姜唯洇独身回来。
梅烦恼诧异道:“太子妃,太子殿下没回?”
姜唯洇摇头,“殿下去面见陛下了,小梅有事找他?”
梅烦恼哪有事找太子啊,她是有事找她兄长梅良心,不过眼下太子妃还不知道她们二人是兄妹的关系,她还是不多嘴了。
“没,没事。”
姜唯洇也没多想,她直接回了清月殿准备先沐浴。
梅烦恼去给她找换洗的衣物,找那件带琉璃珠的小衣却总是找不到,姜唯洇没办法只好自己动手。
屋内的黄花梨衣柜翻了个边,她和小梅都没找到那件小衣。
小梅道:“太子妃,不然换一件吧,兴许那件被送去浣洗了。”
姜唯洇红着脸说,“我就要那件。”
不可能啊,前几天还看到了,前天晚上上头有个珠子又被殿下玩掉了,她今日好不容易找到那颗珠子,今晚说什么也要殿下给她串回去。
姜唯洇闷头继续找,几乎翻遍了寝殿,总算在一堆衣裳底下翻到了她想要的小衣。
她笑眯眯抱着小衣转身离开,不料小腿被书案最底下的屉子绊了一下,这时屉子抽开,姜唯洇眼神不经意朝里扫了一眼。
那被猫爪子刮的面目全非的书册,不正是当初她失忆捡到用来让殿下“爱上”她的书吗?
——让心上人爱上你的方法。
这一行大字,仿佛在彰显着当初她做的那些蠢事。
姜唯洇脸色顿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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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宫。
谢斐将自己解毒要离京半年的事告知了嘉兴帝。
嘉兴帝点头应予,“你安心解毒,这半年有朕为你兜着。”
谢斐淡笑一声:“希望半年后儿臣回京了,父皇也能见到母后一面。”
自从薛贵妃的事被揭穿出来后,当年的真相虽说公布于众,但帝后的关系却没见好转,舒皇后则是若非必要,是绝不会在陛下跟前露面。
嘉兴帝苦笑,“你知晓你母后的脾气,当年之事她一直怨朕,这么多年的恨,岂能说消散便消散。”
当年皇后指认郑蓉蓉是下毒之人,没有半分的证据,若是他就听信她的片面之词处置了郑蓉蓉,必定会引起郑氏与她母族镇国公府之间的仇怨。
郑氏乃长安第一世族,其家族百年来的根基实在牢固,轻易动不得,加之他的确查出来郑蓉蓉是无辜的。
若非彼时皇后深陷孩子身带毒素的痛苦之中,什么都听不进去,当年也不会闹到这般境地。
说来过错也在他。
他和皇后之间的感情错综复杂,登基后除了意外碰过谢峻的生母和薛芙之外,他并没有宠幸过任何后妃,是以当那些妃子传来好消息后,他才会睁只眼闭只眼让薛芙对那些孽种下毒手。
薛芙从始至终杀害的并非是皇家子嗣。
也是看在薛芙有用的份上,他才将她留了下来。
谢斐不以为意道:“这是父皇的事。儿臣能做的已经做了。”
让母后记恨父皇二十年,也是父皇应得的,即便他很早便查出薛芙是当年幕后之人,他也特意拖到现在才揭穿。
他太了解母后,若是知晓了当年之事是她错怪了父皇,她定会心软。
如今误会解除,母后仍旧不想面对父皇,想必还是有诸多怨言,其中的深道,外人又如何懂。
挽回母后的心,只能靠父皇自己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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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斐从紫宸宫出来后,便直接回了东宫。
刚进入屋内,就看见姜唯洇缩在被褥内,背影似在隐隐颤抖。
听到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姜唯洇身躯一僵,浑身紧绷了起来。
谢斐掀起被褥,将她抱入怀中,问道:“洇洇在等孤?”
姜唯洇抽泣了几下,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一张雪白的脸庞还挂着泪痕,可怜地哭道:“这个为何在殿下这里?”
谢斐蹙眉接过她手中的书,看清什么后,面色一变。
姜唯洇见他迟疑,气得倒吸一口凉气:“殿下早就知道我是看这本书勾引的你么?”
怪不得从崇山秋狝回来后,那本书册她死活都找不到,原来早就被他收起来了。
这书上的内容,只要殿下看一眼,他定是很快就能察觉出来她那些所作所为是从哪里学的了!
谢斐僵硬点头,“嗯。”
姜唯洇气得不行,“殿下看这本书时,是不是觉得有个傻子在书上跑?”
没错!没错!那个傻子就是她!
她的秘密都被殿下发现了,她真的没脸见人了呜呜。
当初她可是把这本书当秘籍供奉起来的程度,没想到这种丑事殿下一直知情。
气死她了呜呜。
她哭得不行,泪水一颗颗委屈的滑落,谢斐抿了抿唇道:“别哭了。”
姜唯洇心里难受,哽咽道:“殿下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小丑,竟把这上面描写的话当真了。”
谢斐:“没有。”
姜唯洇不信,“不,殿下定是在笑我把这么可笑的东西当真,还对殿下去实施了。”
谢斐:“……”
姜唯洇一直哭,心里又尴尬又委屈,晚上她发现这个小册子后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没这么难堪过,上面描写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事,她竟然真的对殿下做了,那时候还信心满满觉得殿下就吃这套。
她怎么这么笨啊!
谢斐轻叹一声,“别哭了。”
“呜呜。”
谢斐闭了闭眼,冷静道:“这本书上的一大半内容,是孤写的,那些重点也是孤亲自圈下来的。”
空气仿若静止。
姜唯洇眼尾的一滴泪滑落,歪着头“啊”了声。
谢斐坦然道:“你没听错。”
姜唯洇好了好半晌才捋明白他方才说的话,她惊吓道:“殿,殿下,是殿下的书?”
都是殿下做的手脚,那些不堪入目的方法也是殿下重点圈出来的?
谢斐僵硬地点头。
事到如今,若再不说出来,照她这样子定要哭一整晚。
姜唯洇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不解道:“为何啊,殿下为何要这么无聊做这种事?”
为何?谢斐紧紧按住那书册的一角。
若是让他回答,他也不记得那时自己做这件事的起因了,只知道事后觉得很是荒唐,才会将那本书册丢掉,没料却阴差阳差被她捡了回去,竟还当真了。
在他沉默的间隙,姜唯洇还沉浸在震惊与不解之中。
到底为什么啊,殿下究竟在想什么。
谢斐眸色微敛,静静地看她:“若是孤说,孤很早便对洇洇动心了,洇洇可会相信?”
“什么……”姜唯洇眨了眨眼。
谢斐自嘲地笑,轻声道:“想来是孤的私心作祟,想留下洇洇,想洇洇主动一点,与孤越靠越近。”
他的语气很轻很柔,姜唯洇听了耳根子一红:“那,那殿下为何不主动说呢,那时候我失忆了,殿下主动说出来,我定会留下来的。”
谢斐目露迷茫,摇头:“孤也不知道。”
那时他不仅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也更不懂得如何爱人,她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便闯进他的世界,将他的心搅的一团乱。
他自己都没有理清思绪。
姜唯洇心里又害羞又难以置信,很难想象殿下很早就对她动心了,她一直以为是恢复记忆后呢。
谢斐眼神一扫那梳妆台,随后起身去取了一支簪子过来。
他将金簪放到姜唯洇的手心,“洇洇可还记得这支金簪?”
她点头。
谢斐轻声道:“这支是从母后发髻上取下来的,是传给太子妃的金簪,那晚的篝火晚宴,孤便下定决心只会娶你为太子妃了。”
姜唯洇轻颤着眼睫,眸色忽闪,抬眸看他。
“殿下……”
她语气哽咽,“我不知道这件事。”
谢斐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别说洇洇不知道,孤那时候也不知晓,孤会这么离不开洇洇。”
谢斐极少这样温柔的说情话,姜唯洇有些受不住,身子都酥了一半。
看着这支凤簪,她心里滚烫滚烫。
原来在很早之前,殿下便已经认定只要她一人了。
姜唯洇红了眼眶,这次的泪水不再是生气和委屈,而是自然而然落下的感动的泪。
谢斐将脸俯近,吻掉她的泪,“别哭。”
姜唯洇扑到他怀里,“殿下,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好喜欢好喜欢,她喜欢他喜欢到不知如何表达了……
谢斐耳根微红,轻轻嗯了声:“孤也是。”
二人紧紧相拥,姜唯洇方才哭得单薄的衣衫都湿透了,沾到了谢斐的身上,她抱歉道:“殿下将衣裳脱了吧,都湿了。”
谢斐眸色一黯,将她打横抱起往浴室行去。
“洇洇不是还没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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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弥漫的浴房内,身形伟岸的男人将少女拢于怀中,清透的水珠缓缓从二人微微泛红的肌肤滑落。
姜唯洇小脸通红,眼神不知该往哪看,小幅度推拒道:“我自己会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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