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路舟雪你别说了。”蓝黛抱头痛苦道,已经要疯了,他虽然没有洁癖,过去也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但是吧,胆子大和感到恶心一点也不冲突,“等我从这里出去了,我要洗一个小时的澡。”

“嗯,好主意。”路舟雪点了点头,看似还很冷静,实则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了,“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先来坏的吧。”蓝黛脸上有种被生活强|暴了的沧桑,比起跟会动的死尸同吃同睡了一天多,他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打击到他了。

“车开走了。”路舟雪示意蓝黛去看绝尘而去的列车,情绪稳定得像只水豚,后者傻眼了,紧接着就听他道,“而好消息是,我们暂时不用上车面对那一车骨头架子了。”

“你真幽默。”蓝黛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多着急,反正相同的站牌证明了他们从始至终就没有出发过,他们虽然错过了上车,但列车早晚会开回来,到时候再上车就是了。

“嗯。”路舟雪应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所以你把萧风灼支开,只让我跟你一起下车,是什么目的?”

“这么敏锐?”蓝黛看着说着说着就与他保持了安全距离的路舟雪,意外地挑了挑眉,“我越来越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了。”

“你这就没意思了。”路舟雪笑了笑,情绪未达眼底,整个人的态度都很疏离,“你我皆是素昧平生,对底细有什么必要刨根究底呢?说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蓝黛一脸诚恳,对上路舟雪无动于衷的冷淡目光,他后知后觉有些难搞,抓了抓脑袋,无奈道,“真的,叫你下来只是有些话不方便叫旁人听见了。”

说着,也不用路舟雪问他究竟是何事,蓝黛接着开口道:“琉克勒茜,是你吧。”

陈述的语气,这并非是疑问,而是个笃定的答案,蓝黛看着路舟雪,路舟雪也看着他,两人脸上都是一片波澜不惊,似乎谁都不感到意外。

“你看见了?”路舟雪问的是昨天他趁夜黑风高杀人的事,他本没有太刻意地遮掩,而彼时一开门蓝黛就在门外,很难保证后者没看到什么。

“你猜。”蓝黛却不往下说了,转身去操作身后滚动播放着新闻的大屏,毫不担心路舟雪趁他不备杀人灭口,“你是或不是琉克勒茜,不重要,我也不关心,反正你现在应该也已经完成了指标了。”

“若是没有呢?”路舟雪忽然将手放到了蓝黛肩上,指尖绷紧的丝线危险地缠绕在他的脖颈上,“大费周章地单独把我交出来,又不是为了琉克勒茜的事,那你是想干什么?”

“若是没有,现在36小时已过,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了。”蓝黛偏头看了路舟雪一眼,淡定地推开他捏着丝线的手,“倒是后来上车的那小孩,你没觉得有点子问题?”

“他一身都是问题,你指哪方面?”路舟雪看着大屏上显示系统正在接入的进度条,屏幕的冷光映到他脸上,显得他整张冷漠的面孔越发的不近人情。

“在车上你对他那么纵容,我以为你很信他。”蓝黛意外地看了路舟雪一眼,抛开那层温和表象,此人骨子里其实冷漠至极,“倒是理智得出乎我的意料。”

“少说这些废话,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路舟雪看着显示着系统接入成功的大屏,微微拧起了眉,下意识伸出手碰了碰,这东西像某种法器,但没有丝毫灵力,也不知是如何运作的。

“以车门为界,列车内是虚妄,站台上是真实。”Anance系统成功接入滚动屏的控制中心,蓝黛得以选择性地将播报过的新闻调出来给路舟雪看,“换而言之,这上面播报的新闻都是‘真实’的。”

画面里,一个被惊恐的青年被绑在火车轨道中间,脖颈刚好卡在铁轨上,列车呼啸驶过,车轮如同铡刀落下,青年的头颅滚落,血液飞溅。

相当触目惊心的画面,却是出现在娱乐新闻版面,镜头一同收录进去的画面里,衣着考究的贵妇绅士们看着眼前的血腥露出狂热的微笑,把青年亡于车轮下的惨剧当做一场酣畅淋漓的艺术表演。

新闻的标题是:7月23日轰动世界的斯格瑞主义行为艺术表演。

“斯格瑞主义行为艺术是什么?”路舟雪看着画面里惨死的少年,心中莫名一抽,略生涩地念出了那个对他来说全然陌生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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