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淮南曾经被人恶意遗弃过。

自从白云深来到他身边后,情况逐渐好转,以往视他为避之不及的当家老夫人,得知后也不怎么皱眉。

虽然还是一贯的冷漠,但还算得上和颜悦色。

甚至节日时,路淮南的父亲领他回本家参加家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同意。

然而这些,不过是假意的糖衣炮弹。

等路淮南父亲那边松懈下来,趁着所有人不在,老太太突然找上门,撕下明面上那层伪装,眉眼间尽是厌恶和嫌弃。

她对年幼的路淮南说:“小怪物,跟你那有病早死的妈一个样。”

路淮南被他血缘上的亲人,丢在了人迹罕见的偏僻小山村。

小山村里有一座很小的福利院。

周围的天色已经暗淡,他独自站在生锈的铁门前,双目空洞地看着汽车驶离的方向,身上的衣服因为强行拉他上车变得皱巴。

好像总是这样。

每个人都会离开他。

先是他的母亲,然后是他的亲人。

周围稀稀疏疏的人家亮起了灯,福利院的院长在汽车来时就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他急忙下楼,却只瞧见门口站着一个白瓷般的小孩。

他瞧着刚刚那辆车气派,再看小孩身上的服饰,家里肯定富裕。

却一声不吭将小孩丢在这。

这些年福利院没人援助,孩子们的衣食住行全是紧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眼下又要多一张嘴吃饭。

想到这,院长不由得皱起眉。

他最后无言叹声。

还是将小孩领了回去。

白云深被院长带进福利院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了孤零零坐在石阶上的路淮南,他身上还穿着刚来时的衣物,上面沾了棕褐色的泥垢,以往白净的脸蛋变得灰扑扑。

“路淮南。”他试着喊了一声。

路淮南没反应,仰头望着院子里的那棵大树。

院子里还有其他小孩,三两结伴成群玩游戏,只有他安静地坐在那里。

被带走的那天,白云深刚好被带回实验室做例行检查,回到庄园才被神情凝重的锡兰那得知,路淮南被当家的老夫人带走了。

连续奔波好几天,紧绷的神经在见到路淮南时溃不成军。

他快步上前抱住路淮南,红着眼眶快速检查路淮南的身体,擦掉他脸上的灰尘:“淮南,没事了,哥哥来了,哥哥带你回家。”

“……”路淮南迟疑地盯着他。

没同意也没否认。

直到路淮南站起身走了两步,白云深才发现他的异样,撩起裤脚一看。

右脚踝处异常地青紫肿胀。

院长的解释是小孩子之间打闹不小心造成,已经教训过那几个小孩,但因为这里的条件有限,便涂了一点药就没再管。

经过一夜,却变得更严重。

小孩就是这样,受了委屈默默舔舐伤口。

回去的路上,白云深将路淮南背在背上,他想,得赶快赚钱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这样他就能很快到路淮南身边,不让他受委屈。

到村头还有近半小时的路程。

路淮南趴在白云深肩头,眼神似是不解地看着前方不过也才十几岁的少年,少年身形单薄,步履平稳,仅靠自己跋涉千里找到他。

他埋下头,环住少年的手臂拢紧,微小的话音消融风声:“哥哥……”

这个人永远不会离开他。

这句话是真的。

——

篝火晚会到了尾声,人流散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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