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韫就这样用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割断了他们的所有关系。

弦韫的狠心出乎姬行疆的意料。

姬行疆站起身来,强装镇定:“江弦韫,你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我不会纠缠你。”

“天府街的小巷子里有十人暗卫,我走后,他们会认你为主,不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活下来。”

姬行疆来的时候无人知晓,现在他走了,也是悄无声息。

弦韫一把瘫坐在地上,刚刚的对峙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心力。

怎么会是假的,那些心动的瞬间她每一刻都知道不是假的。

弦韫强迫自己不去沉沦,姬行疆的好,她怎么会没感受到。

被酒客刁难时的出手。

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恋慕。

就连美其名曰要她带着他去玩,都是他来安排行程。

她三年都没走遍的檐阳城,他用了三个月陪她走完。

甚至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他也留了人手来保护她的安危。

最后的亲吻,是她的断绝关系还是私心只有她清楚。

她怕死,她怕给了姬行疆答案之后死在南魏,一个不确定生死的人,是没有未来的。

狐裘暖的了她的身体,可她的心仍然置身风雪中,彻骨冰凉。

……

“殿下!”

姬行疆强撑着回到住处,忍不住吐了一大口血。

一群下属被吓得六神无主。

姬行疆在查花音坊的时候,发现也有另一批人在调查,姬行疆可以笃定,这些人不是善茬。

这几日一直在调查那些人的行踪,终于有了结果之后带人前去查看。

也是从那些人的嘴里,姬行疆知道了弦韫的身份,或许不止弦韫,还有花音坊其余人。

断不能留,那些人武艺高强,就连姬行疆亲手带出来的暗卫也不遑多让。

就算最后把人处理干净姬行疆也受了不小的伤。

他在南魏呆的太久了,他的那位哥哥要强召他回去,去见了弦韫一面才知道什么是身心俱痛。

江弦韫,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

新年的第二日,朝音正准备吃食就看见弦韫早早坐在炉火边,好似一夜没睡。

“弦韫,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就行了。”

弦韫每年都有守岁的习惯,来了南魏也改不掉,花音坊人尽皆知。

只是今年好像不同往年,弦韫之前即使不怎么说话,表情至少是愉悦的,但现在的她,就像没有灵魂的躯壳,麻木的回了自己房间。

朝音心中疑惑不解,想着还是去找婴宁解决一下。

弦韫就这样几日没出房间,仿佛是夺舍了之前的晚簌。

有人见到除夕的那天晚上弦韫是和晚簌交谈变成这样的,就连婴宁都去找晚簌了解了一番,是不是晚簌说错了话。

晚簌才是真的有理说不清,她记得明明那时候和好了啊?

难不成她喝断片了全是她的臆想?不能吧。

晚簌抱着内心的挣扎去见了弦韫,主要是万一真是她喝醉了臆想出来的和好,那她们现在还是冷战时候,岂不是很尴尬。

而那只被晚簌忽略的小鸟,早已躺在弦韫的梳妆台上,在晚簌敲门的那一刻就被看见了。

晚簌这才确定不是她乱想的,对弦韫当然就是和了好的态度。

“你怎么了?看你兴致不高。”晚簌自顾自的坐到桌子旁拿起那只鸟研究。

只有等她自己做起来才知道这玩意多难,也知道了弦韫做这个东西的原因。

晚簌的小拇指勾住小鸟的机关,那只鸟便在房中飞了起来,较之之前的摇摇晃晃,这只鸟儿就和真正的鸟一样。

弦韫看着那只鸟,她做它的初衷,她一个人冷静了这么久,也该活过来了。

“它叫精卫。”弦韫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但晚簌就是无端明白了。

精卫填海。

以凡人之躯抗衡汪洋大海。

就像她们,一只只小小的蚍蜉,试图扳倒南魏这棵大树。

精卫的存在,是为了紧急时刻与荣朝取得联系。

她们坚信,每一只精卫的存在,都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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