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南冷笑:“你跟从前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特立独行的令人……匪夷所思!”

五分钟之后,顾时南在派出所的停车坪找到了温九龄。

温九龄眉毛皱皱的,对于他的珊珊来处有些不满。

顾时南在她发难前,先发制人地对她说:“你的锦儿,问题不大,出来只是早晚的事。”

温九龄挑眉,“你就这么肯定?顾景琛看起来可不像轻易松口的。”

顾景琛只答应让战似锦少做几年牢,可没说放她出来不追究她一点责任。

顾时南在这时打开车门,让温九龄上车,“宋暖不是接了她的案子的?”

温九龄抿了抿唇:

“宋小姐是接了她的案子,但……顾景琛请的律师是风三爷,我听说宋小姐跟风三爷曾是夫妻,两人分手离婚时闹得极其难看,若是他们因为这个案子对簿公堂,风三爷肯定会处处针对宋小姐。”

顾时南等她坐到车上后,就对她说:“你的锦儿遇到了贵人。”

温九龄想起宋暖离开前那番话,不禁好奇地问顾时南,“谁啊?”

顾时南却对此守口如瓶,“这事,你不用管了。”

见温九龄皱眉,顾时南对她又道:“你要管,也可以管一管。”

温九龄抿了会儿唇,对顾时南说道:

“战美娟有可能是事发时的唯一目击证人,如果能撬开她的嘴帮锦儿,锦儿肯定能平安无事。”

顾时南在这时绕过车头坐到自己的驾驶座上,等绑上安全带以后,才对温九龄说:

“你想让我帮你把战美娟的人给控制起来?”

温九龄对他眨眼:“可以吗?”

顾时南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眸,“你开口了,我帮你就是。”

车子驶出派出所的停车坪。

夜幕深降,华灯初上。

整个城市亮起了灯,沿途的梧桐老树在路灯下,树影斑驳而又滂沱。

树影和灯光,不停地跌进车内,使得车厢内的人也不禁像这样宁静的夜晚而平静。

温九龄跟顾时南聊了会儿天,陆瑾年的手机便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不用想,都能知道陆瑾年打这个电话来的目的。

温九龄没接,但却在这时对顾时南问道:

“你帮我……找萧青衣了吗?沈京川那边怎么说?萧青衣在不在他那边?”

这件事,顾时南已经帮温九龄问过了,只是沈京川一直都没有回他。

“沈京城还没有回我。”

温九龄皱眉。

顾时南在这时朝她看了一眼,见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又道:

“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沈京川。”顿了顿,“如果就连沈京川都不知道萧青衣的下落,那这个世界上恐怕就再也没人能找得到她了。”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沈宅。

沈京川这个风流浪荡子,最近突然转性连酒吧都不去了,整日泡在宅子里,闭门谢客。

顾时南停好车,牵着温九龄从车上下来时,就有人上来迎接,“顾总,您怎么来了?”

说这话的是沈宅管事的,是个人精。

顾时南言简意赅,“我找沈京川。”

闻言,沈管事便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无比圆滑地说道:

“呦,那实在是不凑巧,大公子最近得了传染性极强的流感,说是……谁来都不见呢。”

沈京川手机关机,顾时南联系不上他。

不然,他也不会带温九龄找上门。

沈京川闭门谢客,连他都不见,这才有鬼。

思及此,顾时南便对沈管事说:“你去跟他说,萧大小姐的病,我能找医生给她治。”

果然,这话让沈管事脸色变得深沉了几分。

萧青衣是沈老唯一的外孙女,现在出现肾衰已经到了不得不透析的地步,这是沈宅人尽皆知的事。

沈管事当然也跟着着急。

所以,顾时南的话让沈管事上了心。

他目光看着顾时南,沉思道:

“顾总,实不相瞒,表小姐现在情况有些糟糕,大公子将京城的名医都问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好的办法,您可别拿话诓骗我啊。”

顾时南面露不悦,“我看起来很闲?要不是孩子妈找我,我像是要多管闲事的?”

果然,这句话让沈管事打消了疑心。

沈管事在这时把目光落在了温九龄的身上,对她态度极好,

“您就是温九龄小姐吧?我们家表小姐经常念叨您,您能来看她,我想她心情应该会好一些。”

温九龄对沈管事的点了点头,“那就烦请沈管事帮忙带个路。”

沈管事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温小姐,顾总,请跟我来。”

温九龄和顾时南来得不凑巧,被病痛折磨到精疲力尽的萧青衣已经睡着了。

她最近在做透析,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难得睡着,温九龄是不可能去打扰她的。

她只站在门口,远远地朝床上的萧青衣看了一眼,就将门给关上了。

她转过身,对立在身后的沈管事说:“让她睡吧。”顿了顿,问道,“顾时南呢?”

沈管事回道:“顾总和大公子在书房,我领您过去。”

温九龄点了点头,“有劳。”

沈管事:“应该的。”

如今的沈家虽然沈老是家主,但集团上的一切事务都是沈京川在打理。

简而言之,沈京川在沈家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思及此,温九龄便对沈管事打听道:

“衣衣现在情况不太好,沈大公子和沈老对……她的病情,现在是什么态度?”

沈管事叹了口气,说道:

“表小姐这个病,得的突然又发作的急,现在透析只是在延缓生命。最好的法子是能……肾移植。”

顿了顿,

“大公子很心疼表小姐,他是沈家第一个去做配型的,但结果不匹配。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去做了配型,结果都不理想呢。”

温九龄眉头紧缩:“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沈管事目光复杂:

“病情太急了,我们也是措手不及。老爷子因为表小姐,都急病了。要不是我年纪大,我也去做配型了。”

说话间,陆瑾年的电话再次打到了温九龄的手机上。

这次,温九龄接了。

前面就是书房,沈管事看她要接电话,便对她说:

“温小姐,前面就是书房,要不您先接电话?我去……药房看看表小姐的药煮好了没有。”

温九龄点头:“好。”

等沈管事走后,温九龄才接听陆瑾年的电话,不等她语,陆瑾年的声音就砸了进来:

“我的人看到你们进沈家老宅了。”

陆瑾年跟萧青衣婚姻关系紧张,导致沈家人对他颇有微词。

现在萧青衣重疾在身,陆瑾年却在陪莫念这个白月光治疗眼睛而不管萧青衣的死活,沈家人不可能会放他进门。

所以,陆瑾年一直派人盯着沈宅,为的就是能在第一时间得知萧青衣的情况。

奈何,他的人根本就无法打入沈宅内部,所以只能将电话打到温九龄的手机上。

因为萧青衣病情恶化的厉害,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所以温九龄即便对陆瑾年不满,但还是把萧青衣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衣衣已经在透析了。”

“她病情恶化得很严重,已经到了不得不肾移植的地步……”

温九龄连话都没说完,陆瑾年的声音就夹着沉重的呼吸而急急地传了过来,“莫念的肾脏跟她匹配。”

言下之意,只要萧青衣愿意,莫念可以捐一颗肾脏给她。

但,以温九龄对萧青衣的了解,萧青衣宁死都不会要莫念的肾脏。

思及此,温九龄便对陆瑾年说:“衣衣,不会愿意的。”

陆瑾年声音听起来很粗哑,温九龄能感觉到他此时的焦急。

“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忙。”

温九龄:“我……怎么帮忙?”

陆瑾年见温九龄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就生气地对她骂道:

“温九龄,我发现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良心的女人就是你了。你不帮忙,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当初,她为了能帮你瞒天过海对你提供了多少帮助,你都忘了?五年前你诈死出逃,你倒是解脱了,但她和萧家都被顾时南事后疯狂打击,你对得起她吗?”

温九龄一下就被噎住了。

陆瑾年的话还在继续:“她有骨气,不愿意接受莫念的肾移植,是她固执,但我们却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温九龄抿了会儿唇,对他问道:“你想我怎么帮忙?”

陆瑾年:“她那么恨我,一定很想报复我,也更想摆脱我。你就跟她说,我的肾脏跟她匹配,我愿意捐肾给她,也愿意在她肾移植成功以后答应跟她离婚还她自由之身,不仅如此,我还会放弃我们女儿的抚养权。”

说到这,顿了顿,“你这么跟她说,她就是考虑到年幼的女儿,也会接受这样的结果的。”

当务之急,让萧青衣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后面在慢慢开导她吧。

思及此,温九龄便对陆瑾年回道:

“我……试一试吧。不过,现在是不行了,衣衣她睡着了。”顿了顿,解释,“沈宅管事的说,衣衣最近病痛缠身又持续性的透析,睡眠质量极差。”

陆瑾年此时人已经驱车抵达了沈宅,只是他的车进不去,被阻拦在了大门外。

他将车熄了火,目光黑意沉沉地望着雕花大门内灯火通明的沈宅,喉头发紧地说:

“我人在沈宅外面,想进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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