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将军的病一向是我在照看,每回发病都会跟今晚一般疼痛难忍,可只要睡上一觉,待天亮了,喝了我配的药,疼痛自然消散,跟平常无异。”
西戎的兵马明早才会到达城门口,届时将军同样能披挂上阵,误不了军务。
祥云:“那是从前,军医爷爷你好好看看,之前将军发病也跟今晚一般眼底血红,手脚冰凉吗?”
之前诊脉的时候,军医也发现了韩忠平四肢冷若冰霜的事,只以为是天气渐凉,加上晚上又多喝了点酒,一时气血不顺也有可能,并没在意,这会儿听小姑娘一说,他脸色顿时沉了沉。
伸手去查看病人眼底,果真瞧见有些红的不正常,他方才竟未发觉。
既惊讶祥云心思细腻,又羞愧自身不够仔细。
为了维持总军医的形象,他沉了沉脸:“是又如何,天凉手脚自然冰冷些,加上将军今夜喝了酒,闹腾得有些晚,眼下红可能是睡眠不足导致,并不能说明什么!或许等到早上就消了。”
祥云:“可能?或许?我们难道要将希望寄托在不确定的事情上吗?”
军医被小姑娘下了脸面本就不高兴,如今见她还敢当众教训长辈,脸色更加不好:“你懂什么!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赵怀澈:“她的祖母是萧县最出名的女大夫,当初在谢老将军手下随军行医,既救治过被蛮夷俘虏饱受摧残的将士,也救助过战场上九死一生伤痕累累的兵卫,阿宝从小跟在林大夫身边耳濡目染,会医术并不意外。”
一直不见几人回屋的林老大也跟着赶了过来,一进门就听见提到自家老娘和侄女。
林老大:“我这侄女在村里时,已经会帮村人们看头疼脑热的病症,诊脉抓药的本事比我们哥几个还好,她的法子没准真能试试!”
那位名号响亮的女大夫,或许出了萧县在普通百姓耳中并不熟稔,但老军医一直跟北境那边的大夫有联系,甚至好几位随军的大夫都曾是他的学生,对林大夫这个名号相当熟悉。
一听小丫头是林大夫的孙女,脸色和顺不少,却依旧蹙眉:“再厉害也是个三四岁的孩童,别说是对症下药,就是认药背药单普通学医的大人,也得四五年功夫才能出师,她还早着呢!”
祥云直接道:“爷爷若不信我,可以随便考问,大家都是为了城中百姓着想,我们每拖沓一息功夫,都是在给敌人完善攻城策略的时间。”
老军医岂会不知这些,用不着小丫头教训,越过祥云就要去拔韩忠平头顶的银针,却被一双小却有力的手拦住。
赵怀澈:“老军医何不给她一次机会,若真能让将军苏醒,与军医也是大功一件!”
小少年嘴上说得好听,动作没有一点退缩,老军医手腕丝毫没有触碰到银针的机会,再看立在不远处抱胸看着,丝毫没有阻拦小少年意思的谢远,索性作罢。
先考了祥云两种简单药草的药性,见她对答如流,又问了普通头疼脑热的药方,见小丫头还是滔滔不绝,甚至一种病症能给出好几种药方,忍不住正了神色。
再次提问时,收起轻视态度,询问一件困扰他许久的病症,和治疗方法。
祥云一一作答,不慌不忙。
老军医先是重复了遍小丫头的方法,脑海中似灵光闪过,恍若豁然开朗,忍不住连连点头:“原来如此,竟还可以用此等方法伴以曼陀罗作药引,可这花难寻,花叶不共生,摘下来本久便会凋谢,凉州不适合种植,要去哪寻?”
祥云:“我有,就在随行的马车上,路上恰好遇到顺手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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