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平望着手下副将,想到他的能力和人品,想到他是自己一手从小兵一路提拔上来的,不论是忠心程度还是对凉州百姓的爱护,将领中无人能敌。
“去将左右将军叫来,我有话要叮嘱。”
很快左右将军和几个营的都领进了屋子,围在韩忠平床前,挤得原本不算小的屋子转身都麻烦。
大伙儿见韩将军单手撑着床板,身边甚至要有人扶着才能保证稳坐在床沿边,˙知道今晚的战役怕是难了。
韩忠平:“西戎人突袭我凉州城,五万军队竟没收到半点消息,传我令,副将陈澜为此次战役的总指挥,军中人员调度、军械、粮草供应都听他的……”
他话说到一半,已经控制不住身体上的折磨,仅存的右手死死握住残缺胳膊上臂,咬破舌尖闻到血腥味,才勉强恢复一丝理智。
继续道:“再派人给京都送信,查出到底是谁泄露军中机密。”
将士们纷纷应声,这才大步流星离开,最后一个走出屋子的左将军周春,五大三粗却耳聪目明心思细腻,刚一进来便察觉屋里不止有韩忠平和军医。
果然,往床木板后靠近时,动作猛烈如虎,将藏在后头的人揪了出来。
本以为是哪个不怀好意偷听的宵小,甚至做好西戎探子潜入的准备的周春,看到手底下还不到他大腿位置,跟个被揪住后脖颈兔子一样的女娃,满脸横肉的狰狞面容,出现一道裂缝。
“哪里来的小丫头,躲在里头想做什么?”
祥云双脚离地,后脖子被捏在男人手中,小腿无助乱蹬却无济于事:“放我下来,我……我是来给将军看病的!”
周春哪里会信:“小小年纪说谎不打草稿。”
谢远和听到动静的赵怀澈赶紧进了屋。
赵怀澈看祥云被捏得脸色涨红,呼吸都困难了,忙道:“放她下来,我们是一起的!”
周春不清楚眼前少年是何身份,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睨了他一眼权当没听见。
赵怀澈:“……”
谢远:“军营事务繁忙,将士们还等着将军指挥战役,周将军还是快些去的好,女娃是跟我们一遭来的,没有恶意。”
周春听到有谢远担保,心里也确实紧张营中事物,索性将女娃直接丢到对方怀里,大踏步离开。
祥云从前遇上的人,不是像谢远、魏淼一般以理服人,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就是像曹同光、春生一般朴实本分,会温柔朝她微笑的庄稼人,还是头一次被武人跟丢小鸡一样丢出去。
身子落地后,心脏悬了好半晌才回归原位,终于得空去查看韩忠平的病情。
经过刚刚一番劳心劳神的韩将军,已经再次陷入呓语梦境中。
军医开了药方,正去后厨亲自盯着煎药,屋子里除了她,清醒的人中只剩下谢远和赵怀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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