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由不得人多想。

而是沈雪枫与姬长燃之间的巧合发生过太多、太多回了。

在姬焐第一次见到沈雪枫之前,他便已经听这个名字从太后、或是皇后口中念叨过无数次,次次都是与姬长燃绑定在一起。

若记得不错,沈雪枫第一天来上学,竹园里的那提前响起的木铎声是他敲的,如此拙劣的技巧,姬长燃竟也真信。

当真不是计划好的里应外合?

自从沈雪枫来了崇文馆,姬长燃来学堂的日子也多了起来,光是姬焐所见他二人相谈甚欢的场景便不知凡几,背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姬长燃又找过沈雪枫几次?

最令人怀疑的便是姬长燃看这个小伴读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那克制压抑下的情绪绝不是与沈雪枫初识不久就能表现出来的。

所以姬焐才会怀疑沈雪枫是他的人。

即便今日踏青,他两人都要一同过桥,这桩桩件件的凑巧撞在一起……

真想杀了姬长燃。

像姬焐这般如履薄冰活到现在的人,对人出手从来都是一击毙命的杀招,是以方才那番试探并不是真的想伤害沈雪枫,只是有些话要亲自从他口中讲出来,姬焐才满意。

他不会舍得动这个小伴读的。

姬焐掀起眼皮,对少年低语:“……过来。”

吃一堑长一智,沈雪枫哪里敢过去,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他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我方才说的都是实话,殿下不信便罢了,千万不能因为我一时失言就把我怎么样。”

“一时失言?”

姬焐终于收敛视线,拎起茶壶倒了杯热茶,玩味地说:“沈雪枫,你当真知道你方才在说什么?”

他在怂恿他谋权篡位,暗示他加入这场夺储之争。

但不得不承认,沈雪枫这种笨拙的引诱起到了效果,即便没有那个皇位,他也很想让姬长燃从那个众星捧月的位置跌落下来。

沈雪枫是真的有些醉了,放在平时他断不敢这么说话:“殿下,是人都会有肖想的东西的,既然这个东西是稀缺资源,那必然能者先得,在我看来殿下就是最强的,完全有资格一争——”

姬焐将那杯热茶放到他面前,虽觉得沈雪枫那句‘稀缺资源’有些陌生,却不难理解。

“雪枫醉了,喝点茶?”

沈雪枫懵懂地盯着茶杯,面色酡红,唇瓣湿漉漉的,十分诱人采撷。

他的话一开口就刹不住车,仍执着于灌输夺权思想:“而且,好多皇子都怕失去自己本来的地位荣耀,所以不敢争不敢抢,依我看,殿下在这方面条件就是最好的。”

最好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姬焐这么说。

“那依雪枫看,好在何处呢?”姬焐故作虚心受教的样子。

沈雪枫绞尽脑汁道:“嗯……正因为殿下不怕失去任何东西,所以才能济河焚舟,孤注一掷!这正是巨大的优势啊殿下。”

姬焐没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雪枫,你真的醉了。”

他作势上前要扶起少年,可醉后的沈雪枫早就忘了谨慎二字怎么写,当下便捂住喉结连连后退:“别,别动手!”

见他这副下意识的反应,姬焐薄唇的弧度降下来:“我不会伤害你。”

“不要,”沈雪枫满脸不信,他扶着软垫站起身,水汪汪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姬焐,“我害怕你。”

只这四个字,便叫姬焐稍微好起来的心情跌入深渊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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