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油灯被窗外的风吹得摇摆,昏黄夜色看得人朦胧暧昧,一人躲在床尾,一人站在床沿看着他。
“您明明曾经跟别人承认过知乐是您的夫郎的……您却忘了。”
知乐停顿了下,继续说道:“知乐从没奢求过什么,当不了您的夫郎,知乐也愿意为您煮饭暖床,任劳任怨。可你从不跟知乐睡过一张床,您是嫌弃知乐的吧?”
知乐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无助地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挪到墙角,把脸埋进膝盖上。
他声音发闷,听着人心悸,他情绪压抑在心头,却不懂怎么宣泄,只好自己埋头消化。
躲在床尾的知乐像孤独小蘑菇,孤零零的,默默生长着,由生到死,从不惊扰世间万物。
寂静的房间里,只听到轻轻的叹气声,蒲词脱掉鞋袜上床把人从角落捞了出来,拉到自己面前。
她捧着知乐湿润的脸颊,轻柔擦干眼泪,柔声询问道:“怎么又不开心了?”
“知乐没有不开心。”知乐躲开蒲词的手,侧着脸不看她,“知乐也不敢不开心。”
这话说得让蒲词一窒。
蒲词说:“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
知乐幽幽瞥了一眼蒲词,她愣了一下把要说的话全咽回了肚子。
蒲词深吟道:“我没那个意思,你知道的。”
“知乐愚笨,听不懂您的意思。”
知乐依旧不买账,哼了一声从她怀里下来,又挪回小角落了,这下子蒲词又没辙了。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在贴心小知乐身上吃瘪。
“……脸还疼吗?待会儿我再给你上个药吧。已经消肿不少了,不出意外,过几天就看不出来了。”
被人忽视的感觉不好受,她又不忍心知乐一个人闷着,蒲词只好转移话题,找话跟知乐聊。
青丝散落在肩上,知乐靠着指尖上的发带,想起那根被自己藏在柜子最里面镶花木簪,那是她回来的路上亲手替他插上去的,他一回来就藏起来了。
他曾听人说,女人若给男人送发簪,就是想要与他成亲,相守一生的意思。
可她似乎不是那样想的。
知乐脑子跟浆糊一样黏稠,思绪逐渐变得迟缓起来,蒲词的话他也听不太清楚,只感觉身体里面似乎有一团火,烧得他难受想哭。
蒲词从外面找来药膏,见知乐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动作没有变动,心情莫名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三两下上床,手搂住他的细腰一使劲把人抱在自己怀里。
知乐惊了一下,刚要挣扎熟悉的气息袭来,他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软下腰靠在蒲词的肩头,道:“您不是说对知乐的感情只是随口一说了,为何要抱知乐?知乐不是那种随意的人。”
边说着,手像赖皮蛇绕着了蒲词的腰,脸埋得更深了些,想要吸取更多她身上的温度。
蒲词不禁挑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心口不一?
“不跟你这小醉鬼说话。”
蒲词很吃知乐这套撒娇,她蹭了蹭他毛茸茸的脑袋,道:“我从没说对你的感情只是随口一说,小醉鬼别给我乱加头衔。你现在还小,我不是禽兽,不想你受伤。”
知乐抬头漆黑眼眸闪过一抹光,朝蒲词乐呵呵笑着,弄得蒲词有些迷茫。
这怕不是真醉酒过深了吧?甜米酒糕酒精含量应该不高才是,酒精的味道也不浓啊?
蒲词似乎已经忘记自己在之前也曾经因为一瓶含酒精的饮料,差点轻薄了人家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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