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珍珠很快见识到了容叙非这个皇帝的更多无赖,白天赶路时无赖地赖在她的马车里,晚上投宿时无赖地赖在她的房间里,说话时和她贴贴,吃饭时和她贴贴,她出恭时也要和她贴贴……这绝逼不能忍,她拎出斧头直接砍了上去,才把人赶走。

如此十二个时辰连体婴一样程度的亲密,回到京城时,赵珍珠已经有点认命会重新和容叙非走在一起了。说实在的不反感,反感的话早在第一次被拥住时就用斧头招呼了,但也说不上高兴。

容叙非是一个皇帝,古往今来皇帝就没有只娶一个女人的,容叙非现在是没娶,但谁能保证以后不娶呢?感情是会变的,也是会转移的。而她受不了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想想就生理上恶心。

当然,要只是凑合着过日子,不投入什么感情,大家遵守互不干涉的原则,那就另说了。

但问题是,她和容叙非也不是这种情况,她也并不需要凑合着过日子。不是说她很多产业很多钱吗?她花钱招个赘让对方一心一意地伺候她,不香吗?

马车进了城门后,就直直地往赵家也就是丰宁侯府走。当初容叙非称帝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赵二平封为了丰宁侯,侯位世袭罔替,功绩算的自然是赵珍珠的功绩,然后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然后他砍了许多人,然后再没人敢质疑他的决定,更没人敢得罪丰宁侯府的人。

眼看侯府就要到了,门口排排站着收到消息来迎接她、疑似是她几个弟弟的人,赵珍珠收起那点对未来的不安,整了整头发,整了整衣服,又用力捂了一下脸,告诉自己别紧张,平常心对待就好。她是长姐,俗话说长姐如母,他们要是敢对她不敬,她就抽他们。

容叙非近距离看了她几天,依然看不够,怎么看都看不够,眼睛不错眼地放在她身上,觉得她理衣冠的动作很可爱,捂脸的动作也很可爱,哪个动作都可爱。

也没说什么让她别紧张别担心之类的话,反正要是赵二平几个臭小子让赵珍珠不高兴了,他就抽他们,

不知道姐姐和未来姐夫难得想法重合的赵二平几人站门口翘首以盼了许久,不是不想去城门迎接,但容叙非这个暴君不许,理由没给,他们也不敢问就是。

看到马车行驶过来,几人也做了和赵珍珠如出一辙的动作,整整头发,整整衣服,就怕自己形象不佳,让赵珍珠嫌弃。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八米、三米,到了,赵珍珠灵活地跳下车,没等和赵家人打声招呼,一只看着很威武很机灵的大狗扑到她身上,对着她狂舔起来。

她整好的衣服,她整好的头发,瞬间乱糟糟,还有她干净的脸,糊了一层湿哒哒的狗口水,还好不臭,应该是一只经常刷牙的狗。

容叙非的脸一下子黑如锅底灰,周身阴风阵阵,团聚了好几天,他都还没机会这么舔赵珍珠,一只狗凭什么抢了先?

也不用侍卫动手,他两步走过去,捏住赵小六的后颈肉粗暴地把它撕开,又狠狠地丢在地上。

“你轻点,别伤到它。”赵珍珠不满地剜了他一眼,确定赵小六没伤到,这才抽出空去看她的几个弟弟,一个个长得如小白杨一样,精神,挺拔,就是表情又激动又局促,似乎比她更紧张。

有人比她紧张,赵珍珠莫名就不紧张了,她走过去,对赵二平道:“几年不见,二平长得比姐姐都高了。”

对赵三安道:“三安不是练武的吗?太瘦了,要多吃点。”

对两个小的道:“小四,听说你挑食严重,当心以后长得不如姐姐高。小五是不是不爱笑?老是板着脸的话很快就会长成一个小老头。”

她话落下,两个大的还好,只是抹眼泪,两个小的却是直接扑到她身上大哭起来。

双胞胎哭得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全蹭在赵珍珠身上,虽然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他们前段时间满七岁了,但赵珍珠对他们来说,不仅是姐姐,也是母亲。两岁多时的记忆已经模糊记不清了,但赵珍珠给予的安全感和温暖从来没有模糊过。

于是,容叙非稍稍缓和的脸色,再次雷鸣电闪,他阴森森地道:“别在这里丢人,先回府。”

容姑、喜鹊和紫鹃依然留在赵家,容姑眨了一下眼睛,把眼泪吞了回去,道:“老身让人准备好了饭菜,小姐想必饿了,快进去吃点东西。”

日头还没到中午,早上也吃了不少东西,但赵珍珠确实饿了,她点了点头。胖子就是吃得多饿得快,没毛病。

饭菜以清淡为主,半数是荤菜,半数是时蔬和汤品,一看就知准备的人是个细致人,考虑到了长途跋涉的人,口味再怎么重,第一顿也吃不下油腻的东西。

赵珍珠忍不住朝容姑笑了一下,容叙非说对方是她自己挑选的管家,嗯,曾经的她眼光真不错。

容姑又想哭了,小姐没有死,小姐回来了,这无疑是她人生中最最最大的喜事,也是赵家最大的喜事,幸事。

喜鹊和紫鹃没那么能忍,眼眶早已哭红了,赵家从今又有主心骨了,真好。

吃过饭,容姑领赵珍珠去休息,她的房间在侯府最初规划的时候就有留着,里头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卫生该打扫的也从不落下,如今,终于迎来了主人。

赵珍珠逛了一下,地上铺着软绵绵的地毯,赤脚走上去也不会冻脚,摆着半面墙的大书架,书架旁边安放着书桌,正对着窗口,看书还是干别的累了的话,一抬头就是外面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湖景,很养眼。

不想坐着,想瘫着也行,有比她身量长不少的沙发,上面铺了软垫,放了软枕,躺上去一定很舒服。

靠床左侧是梳妆台,另一侧是衣柜,梳妆台有小镜子,衣柜有大镜子,能照全身那种。

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房,赵珍珠再满意不过了,回头对还没有离开的某人道:“我说,你身为皇帝,无故离宫了好些天,不应该赶紧回去收拾烂摊子吗?”

当皇帝,真的可以如此随心所欲吗?

容叙非轻飘飘道:“不急。”

赵珍珠气结,“你不急,我急。”她走到床榻前一屁股坐下,“我急着休息。”

天天12个时辰腻在一起,再好看的脸也看烦了,只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容叙非看她是真生气了,手都开始捏枕头出气了,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于是道:“那我先回去,晚上再来看你。”

晚上?

赵珍珠瞪大眼睛瞪他,“你能不能别像个离不开娘的孩子?咱独立点,分开几天行不行?”

实在不行,一天也行啊?

容叙非看着她,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不行。”他忍住没去亲她气鼓鼓的脸颊,又添了一句,“或者我现在叫你一声‘娘’?”

“滚!!!”

……

死了好几年的赵珍珠又活过来了,泰启帝离宫多日就是为了去接她回京的消息,不消半天,传遍了大半个燕京城。

所有权贵都在议论这件事,其中绝大多数人心里头高兴,为大甄即将有后高兴,更为自己高兴——泰启帝最在意的人活过来了,有爱滋润着,性子肯定就不会像之前那么暴戾,他们每天上朝自然也就不用再像上断头台一样胆颤心惊。

机灵一点的礼部官员已经开始翻书去挑选迎亲的黄道吉日了。

少部分人不高兴,这些都是家里有适龄未婚姑娘,一直准备着等泰启帝一松口就把姑娘送进宫,让她们去争抢后位或者争抢生下第一个皇子的人。现在赵珍珠回来了,后位无疑被她预订,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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