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太后病了,施太后的赏花宴取消了,刚发出邀请函就取消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不可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聪明一点的官员细思恐极,连夜召集家族所有人开了个家族会议,会议只有一个要点,那就是绝对不能得罪赵珍珠,得罪丰宁侯府的人。要是上街遇到脸圆且富态的姑娘,一定要万分小心,因为据有幸见过赵珍珠真容的丰宁侯府邻居们说,赵珍珠就是一个长得脸圆且富态的姑娘。
圆脸且富态?
不少女眷听闻这个形容,琢磨开了,难不成泰启帝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姑娘?他喜欢是不是代表其他有为青年也喜欢?自己长得貌似过于纤细了,以后要不要多吃点?听说晚上那餐不节食就可以迅速壮起来,不如从明天晚上开始尝试一下?
赵珍珠不知道许多世家召开了一个以她为主题的家族会议,更不知道京城贵女圈即将因她刮起一股增肥风向,她见夜深,开始赶人,赶执意逗留在她家的某皇帝,“别影响我睡觉,赶紧走。”
把人一路推搡到门外,关门前,补充了一句,“我还挺喜欢侯爷姐姐这个身份的,所以麻烦你当个合格的皇帝,别让大甄早早地亡了。”
容叙非眉眼一扬,自信地道:“放心,怎么也能存续到我俩百年之后。”赵珍珠不在,天下没意思,赵珍珠回来了,他怎么也不可能让她顶上个亡国皇后的名头,多难听。
赵珍珠笑着夸道:“有自信很好,非常好。”趁他松懈,啪地把门关上,又快速地插上门闩,这才神色轻松地说出半句话,“但麻烦你付诸行动,别只说不做。”
容叙非气恼地瞪着眼前的门,瞪了好半天,确定是真的不会再打开了,他往前边空地走了几步,一拍手,从暗处走出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黑衣男人即暗卫首领单膝跪地,恭敬地等候吩咐。
容叙非眼神锐利地盯着他,盯了一会,他启唇道:“保护好她,不惜一切代价。”
“是。”
等容叙非走远了,暗卫首领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重新隐入了黑暗中。
从门缝中看了两眼的赵珍珠幽幽地叹口气,当皇帝好像危险重重,当皇帝的女人也安全不到哪里去,她能不能不趟这一趟浑水?
她先前已经洗漱过,脱下外衣直接躺到了床上,被品最近应该有被太阳暴晒过,充盈着干净温暖的属于阳光的味道,以及一点点奶奶的皂香,很好闻,赵珍珠耸动鼻子,深深地嗅了几口,然后闭上眼睛,挥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今天事今天已经结束了,明天事留给明天再想。
另一边,踏着夜色回到宫里的容叙非,第一时间听到了施太后和林梦关于赵珍珠的对话。
在沿海地带,由于热带气旋或者温带气旋引起海面的急剧升降情况,并以极快速度从几十公里蔓延至上千公里,这种东西叫风暴潮。
容叙非听完消息,一瞬间世界被风暴潮席卷着,他好似又看到了几年前的事情重演,他已经失去过赵珍珠一次,痛不欲生,再来一次,他势必要化身魔鬼,化身任意别的什么代表恶意的东西,把眼前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东西全都摧毁。
他捏碎了一个茶杯,玉玺都被他磕掉了一角,才勉强冷静下来。
痛在己身,方知什么是痛。施氏最在意什么来的?最在意施家,最在意他,最在意林梦,也最在意她的太后位置,那么他便让她失去她所有在意的东西,如此,施氏应该就能感受到痛了。
至于林梦,他地牢还是太空荡了,正好填一填。
想到地牢,容叙非起了点兴致,也不知道那些老朋友这么多天没见到他,会不会想念?他快速地处理了几份内阁反复精选出的重要奏章后,就往地道入口走去。
是的,在他称帝后,他废除了宰相这个职位,然后组建了内阁。有了内阁,他的政务减少了一大半,这也是他当初组建内阁的原因。想法也很简单,既然知道自己当不了勤政的王,那便改进制度来减少工作量。
于是,他罢朝多天去接赵珍珠,又忍不住工作半天,翘班半天,其实也没太要紧。以魏相为首的几个阁老精得很,若他干多点,他们就会少干点,一旦他少干点,他们就会卯起劲多干点了。
他只要把军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就出不了事。
端公公的干儿子娃娃脸太监现在也混成御前大太监了,地位仅在端公公这个大总管下面,他看容叙非起身,赶紧把他写了批示的奏章拿起来送到外殿去,外殿几个阁老还在加班加点奋战,务必在他们下班前让他们看到批示,这样他们还能再多加一会班。
他们多加一会,容叙非就少干一会,容叙非少干一会,就能多陪未来的皇后一会,心情就会好一点。顶头大老板心情好了,他们这下边干活的奴才神经就能放松,说不准还有赏赐拿,多好。
端公公则跟上容叙非的脚步,一同去了地牢。
地牢里同上次相比,又多了两个人,一个毁了容断了一条手臂,一个断了一条手臂又跛了一条腿,他们自然是蒙嫣和梁长天俩夫妇,中午刚送过来的。
容叙非懒洋洋地在专座上坐下,先让人把蒙嫣、梁长天、秦文茵三人提审出来,然后道:“今天朕想玩一个‘你最爱谁’的游戏,男主角由梁长天扮演,女主角由蒙嫣和秦文茵扮演,玩法很简单,由男主角选定自己最爱的人,未被选中的就要剁去一根手指或者一根脚趾。”
轻笑一声,“朕对这个游戏还挺感兴趣的,先来个三局吧。”目光落到跪中间的梁长天身上,“第一局现在开始,请问男主角,你最爱的女人是谁?”
梁长天初来乍到,还不是很懂容叙非的行事风格,他梗着脖子道:“我不玩游戏。”
他话一出口,狱中大半数人包括犯人都用佩服的眼光看他。
容叙非漫不经心道:“朕忘了说了,破坏游戏规则是要受惩罚的,不重,也就输家的双倍,你想剁手指还是剁脚趾?”
梁长天吓得面无人色,“我不……”选。
他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蒙嫣打断了他,“长天,快选。”她有预感梁长天说不选,会被判第二次破坏规则。
狱里的几个犯人包括秦文茵都有点疯疯癫癫的,可见容叙非手段残忍,路上不对他们下手,恐怕是因为赵珍珠在旁边。
这种游戏过于残忍,梁长天还是想尝试反抗一下,他咬着牙道:“容叙非,你要杀便杀,反正我不玩你的游戏。”
“二次破坏游戏规则。”容叙非淡淡地道,“朕看你的脚跛了,留着脚趾也没什么用,就用脚趾受罚吧。”
话落,两个狱卒上前,一个拉出梁长天的跛脚按住,一个对着脚趾挥刀。
四刀,四声惨叫,梁长天痛得晕了过去,又被冷水泼醒,容叙非面色半点不变,道:“游戏继续进行,请问男主角,你最爱的女人是谁?”
蒙嫣一边心疼一边期待地看着梁长天,等着他回答。
秦文茵也看着梁长天,她苦笑着道:“世子,你选蒙嫣吧,我自知对不起你,这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受了这一罚我心里反倒会好过一点。”
梁长天自来狱中,还没有同秦文茵说过话,他回看对方,浑身上下脏兮兮臭烘烘,和美丽再也不相干,但她的眼睛却依然水润,眼神也依然柔弱,柔弱中又带着深深的愧疚和真诚,梁长天那颗冷寂的心莫名有了点温度。
他吞了口干沫,问出了他曾经非常在意的问题:“我以前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秦文茵的眼眶瞬间水汽氤氲,“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们喂我吃了剧毒,我很痛,我以为凭你和王爷的能力,会没事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梁长天还想再细问,听到容叙非这个魔鬼道:“时间拖得太久了,请男主角马上回答问题,否则判再次违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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