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荠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个人有个人的运道啊,往日二郎遭了那么大的罪,如今也否极泰来,不仅身子好了,还一举得魁了!如再加上这样的亲事助力,往后定然是官运亨通的。”

香荠失魂落魄道:“金妈妈说的是。”

“香荠姑娘也是一样呢!”

香荠怔道:“我?”

金妈妈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话里倒是带了些许真心:

“往日你在陈府也受了不少委屈,现在也算是熬出头了。那少夫人看似厉害,内里也不过是个纸糊的老虎,连丈夫的心都栓不住的。听闻大郎此番伤在了那里,想来往后你肚子里的,就是陈家长房的唯一子嗣,哪里还有什么嫡子庶子之分?”

听闻此言,香荠方才只是慌张,现在更是毛骨悚然起来。

陈子盛的伤瞒得那样紧,连她身处陈府之中,对此事也是全凭猜的。金妈妈又是如何知道的?

“大郎待你和旁的妾室本就不同,若是你愿花心思在这上头,这碧云院往后的一切,便全都是你的掌中之物了。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出路,能比眼下即将得到的一切,更好么?”

金妈妈摸了摸香荠的肚子,好似没有看她骤然变幻的神色,温和道:

“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选对适合自己的路。若是一时不察走歪了路,说不定就会磕了碰了,弄得一身狼狈。哪怕还想回过头走老路,那条路却早就没了。香姨娘,你是个聪明人,你说老奴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香荠紧紧攥紧了衣角。

“是。”

金妈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香姨娘,往后,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

"二郎也别急着拒我,若是你转了主意,愿意听姑母的,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陈芷柔脸上笑容浅浅,落下最后一句话,便搭着侍女的手款款起身,起驾回了王府,

陈子安却整个人都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沈姨娘连忙走了过来,心疼道:“二郎可还好?这应酬一天可是累坏了,快早些歇息吧!”

陈子安摆了摆手,比起身子上的累,心上的累才是更难以消解的。

他眼神空洞,仿佛刚才的对话还回荡在耳边,让他无法摆脱那种被操控的无力感。

“姨娘,儿子本以为中举后一切便能好起来了。可没想到,却还是一个木偶一般任人操纵,竟是连自己的亲事都做不得主的。”

陈子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听得沈姨娘心里更疼了几分。

沈姨娘叫四周伺候的仆从退下,劝道:

“二郎,若你真的不想应侧妃撮合的亲事,不如便应下程知府的亲事吧!”

沈姨娘柔声道:“我托人找程府的下人问过了,程大人的幺女,今年二十,虽有过婚约,但还未出嫁丈夫便得急病死了。那程家小妹生性活泼,前几日还偷偷溜出门蹴鞠,虽然好动了些,但至少不会像上门亲事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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