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私生女,至今为止唯一的侍从便是我,钱包里能找到铜板,宴会遭到西境双子的侮辱。

这样的人,也配享有巴特克的荣誉?”

“怜悯,乃是君主至高的品质。我见过太多无动于衷的人,他们口口声声说对受疫者保之怜悯,结果却是隔离、流放、远征……”

“你在埋怨费尔顿·巴特克皇帝。”

沉默的亚巴顿,让杜克发出如雷大笑:“在一个以扭曲君主意志为荣的国度,出现一名满怀荣誉感的骑士,真是让人感到讽刺。”

“闭嘴!”

抓到瘟疫伤疤的杜克,没有放弃一点呈口舌之快的机会,他喋喋不休看着亚巴顿逐渐变化的面色,只感觉爽快不已。

“为什么没有在审判法庭指出,那份下令屠杀塔纳莫所有幸存者的命令,乃是皇帝密使的暗示?

为什么目视审判庭将本该送往隔离所的初期感染者,全部填充于远征军,仅因为他们不信奉昆顿?

为什么听闻家族城堡被涌入的暴民摧毁,发妻与孩子纷纷死于非命,依旧无动于衷?”

三个为什么,引得亚巴顿一阵沉默,他静静注视着茧中的娜塔莉,语气淡然,却带着一股愤怒。

“这就是忠诚的代价。”

“那我的忠诚,又会付出何种代价呢?”

“你最终会明白的,代价远比想象中更为骇人。”

“拭目以待……”

………

被线包裹住的娜塔莉,感觉很奇怪。

雾霭笼罩之际,她居然回到了墨莱昂的皇宫。

年迈女仆温柔用披风盖住娜塔莉的身体,笑容中满是慈爱。

“殿下,趴着睡觉对身体不好,请您注意休息的时间。”

娜塔莉不敢置信,她拉紧女仆苍老的手掌,带有颤音。

“艾尔玛,是你吗?”

“您又在说什么胡话,当然是我。”

女仆细心为娜塔莉整理好书桌,嘱咐即便在学习魔法,也务必注意休息时间……

娜塔莉看着女仆忙碌的背影,心中只有无限悲恸。

她清晰记得这件事,当全身心研习于魔法时,陪伴长大的女仆已不幸逝去……

皇女想扭转这一情况,一天的时间里与女仆寸步不离,可即便如此,当艾尔玛安详躺于床榻之际,还是离开了。

时间开始回溯,从艾尔玛的死至皇宫中的童年记忆,一步步流转于娜塔莉眼前。

她清楚见到生命中所有的欢乐与悲恸,直至回到起点。

随后,便是向着四百年前的生命之殇倒流。

这次皇女不再是主角,她进入琳达的视角中,亲眼见到父母被审判官所杀,强行带入隔离所中。

铁牢与漆黑的床单,成为1348年之前所有的记忆,余下的唯有黑暗。

荒郊野岭、城市水沟、火刑之礼、暴动践踏、黑暗地牢……她亲眼见到了生命是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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