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一旁观看,心中暗笑:“臭道士,你藏身藏嘴藏手,看你怎么吃肉?”老道士道:“有肉无酒,不成席面。”云遮星无奈,从竹子上锯了一竹筒酒来,端了过去。

老道不紧不慢,从货郎担里找出一根一寸来宽的竹片,往嘴上一套,用绳子戴在耳朵上,顷刻之间,挂面胡子顿时分成两边,露出两片红润的嘴唇。

云遮星吃惊不小!

道士伸出左手,握着两个烧火棍,用力一夹,提起来就往嘴里塞。糟头肉皮厚肉薄,就是用猛火也难以煮烂,上面又满是刺毛。这半生不熟的含在嘴里,就是锋利的铜牙铁齿,也难以咬烂。

何况他是一个古稀的老人!

看着老道茹毛饮血,云遮星很是得意:“三藏道士,此肉怎样?”老人“哼”了一声,左手一撕,糟头肉一分为二,一半留在嘴里,裹了几裹,血水直流,只见喉咙滚动,嘴中肉块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接着又把另一半也吞下肚子。

糟头肉足有六七斤重,顷刻间化为乌有。

云遮星唬了一跳,心里很不服气:“臭道士,不相信治不了你。”说着,又倒了一碗汤给他。老人一饮而尽。

汤刚喝完,他浑身发热,奇痒难耐,狂挠不止。只觉全身毛孔扩张,体内水分从孔里渗出,大汗淋漓,一身内衣湿漉漉的。

再看云遮星,神态古怪,脸带奸笑。

老人一惊:“不好,小妖精在酒肉里下毒。”

云遮星抿嘴而笑。其实,她根本没有下毒,只是最后倒给老人的不是肉汤,而是煎给依依喝的五齿草。此草病人吃了退烧,好人吃了发汗。

不一会儿,老人头上云雾迢迢,热气腾腾,厚厚的长袍也湿透了,全身没有了一根干纱,他觉得身体虚脱了一般难受。

云遮星还在阴笑:“老家伙,这下看你脱不脱你的道袍?”

只见老人不慌不忙,静坐不动,伸出两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然后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内敛一股真气,微微从口中吐出,和空中散发的雾气混合,组成元气;然后,用力一吸,元气从“水沟”穴进入,经过“太渊”,直达“太溪”,元气逐渐变冷,纳入体内的经脉,直达脏腑。

老人顿觉精清气爽,双手几个旋转,渐渐放松,毛孔扩张,流落到衣服上的汗液悉数吸进,然后全身肌肉紧缩,锁住汗液。

顿时,老人全身干燥,悉如从前。

云遮星大骇:“道士,还要肉吗?”老人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什么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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