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妈信你!所以咱们安稳的呆着,等厂里同志调查清楚了,咱们应该就能出来了。”

棒梗点点头,没再说话,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唉!

秦淮如暗叹了一口气,因为棒梗此刻的状态,让她的眉头稍稍有所舒展。

她带着棒梗来到红星轧钢厂之后,直接就去找了保卫处值夜班的同志,并把那件轧辊轴头碎块交了上去,并向保卫处值班的同志说明了情况。

但她和棒梗依然被带走了这间小黑屋关了起来,而她现在只能等保卫处的回复。

但看着这间房,秦淮如也不知道她要等多久才能收到保卫处的回复,因为被关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出去最早的记录是三天。

“妈!都怪我!”

也许是察觉到了秦淮如的情绪变化,也许是因为心底的害怕,棒梗再次仰着头开口对秦淮如说道。

“是要怪你!”秦淮如点了点头,戳了一下棒梗的额头,继续道:“但也不能完全怪你,这东西甭说是你,就是一个没在轧钢厂上过班的大人看见了都不见得认识!”

“不过,棒梗,我要问问你,你从今儿这件事儿上有没有学到什么?”

“我不想通过捡破烂儿……”

“你好好想!想好了再回答我!”

秦淮如看棒梗仰头就要回应她,从棒梗的话头她已经听出来了棒梗的退意,所以她及时阻止了棒梗继续说下去。

泄气的话,若是说出来后再想收回去可就难了!

并且,她要的不是棒梗的回应,也不想知道棒梗从这件事学到了什么,她要的是让棒梗把今天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和现在的结果完完全全地记在他那个脑袋里!

棒梗已经八岁了,秦淮如相信他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但她也知道,若是自己不加以引导,那么棒梗也许还会成长为记忆中的那个棒梗。

她要一步步把棒梗培养成一个内心强大的人,因为无论如何,她这个寡妇的身份都会成为棒梗以后成长路上的羁绊!并且这是一个无法逃避且无法改变的事实!

特别是再加上一个总是想着跟自己唱反调的贾张氏,秦淮如就更加确定,棒梗需要一个强大的内心支持他的成长。

想着,秦淮如不由也想到了小当和小槐花,暗道:这两个丫头都还小,只要把棒梗引导好,小当和槐花长大后必然也会跟着向好。

昏黄的灯光下,这对母子就那么坐在床沿,各想着自己的事情。

小黑屋内完全安静了下来,棒梗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着,想着自己从捡到轧辊轴头到刚才被关进小黑屋的一切经过。

过了好一会儿,棒梗才再次开口,打断了秦淮如的思路。

“妈,我想不到我能从今天这事儿学到什么,但我认为我以后不能再捡不认识的东西了……”

“不对!你该捡还是要捡,要不然妈刚才就直接骂你不该捡到这件轧辊轴头了,而不是带着你来这儿!”

秦淮如摇了摇头,看着棒梗继续道:“想不通就慢慢想吧!今儿这件事儿你慢慢琢磨,什么时候想到了再告诉我!”

“嗯!”

吱呀!

两人刚话落,小黑屋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了,随即走进来一道年轻的身影。寸头,刚毅的脸上有一道骇人的疤瘌,如同蛰伏的蜈蚣,一双鹰眼在屋内昏黄灯光的照射下更加的透亮,一进来直接扫视着屋内的秦淮如母子。

“秦淮如是吧?宣传股的回收宣传专员,刚入职没几天?”这道年轻人的声音宛若没有掺杂任何的情感。

“对!是我!我刚才已经对治安股值夜班的同志交代清楚了,那件轧辊轴头碎块儿,是我儿子棒梗在放学回家的路边儿捡到的!”

“但你应该知道,这东西可不会出现在厂外的路边儿!”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带着棒梗来厂里说明情况!”

“还有其他外人知道这件事儿吗?”

“有一个,她也是咱们厂的,是一车间的林佩琴同志,她跟我一个院儿,今天刚搬进去。”

秦淮如并没有隐瞒,如是说道,看着眼前这人,她并不认识,但她能从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凛冽的煞气,那是真实杀过人的煞气。

也因此,秦淮如笃定,眼前这个年轻人应该是上阵杀过敌,并且很可能杀了不少!应该是退役后转业来红星轧钢厂的。

“我叫高学东!保卫股股长!你汇报的有关情况我已经了解,我也将会把你报上来的有关情况汇报给上级领导!”

“你们,可以离开了!”高学东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屋门。

“离开?”秦淮如狐疑地看着高学东,不明所以地问道:“难道不应该等上级领导回复后我们才能离开吗?并且这件事儿怕是会牵扯到一些……”

“你们可以离开了,剩下的你不需要多讲!”高学东打断了秦淮如,继续道:“林佩琴同志就在外面等你们!她保的你们!有关其它方面那不是你的工作,你不需要管!”

“我明白了!”秦淮如点点头,并没有死犟的不出去还要傻乎乎的闹出来什么动静。

因为她从高学东现在的反应中已经大概猜到了一些,暗道:看来厂里保卫处已经在盯着厂里有关这方面动静了,难道也是在等着黄秀珍和叶子文递交有关证据材料?然后才有下一步行动?还是其它?

如是想着,秦淮如对高学东点了点头,拉着棒梗走出了这间小黑屋。

刚出门,就看见林佩琴站在不远处,秦淮如走了过去,感激地说道:“佩琴同志,到底还是麻烦你了!”

“淮如同志客气了!若不是刚才院儿内出了点儿事儿,我早就赶过来了!不过经这一遭,我也看开了,赶明儿我去找王主任,还是把我烈属的牌儿挂上吧!我不挂牌儿看似是不争,实则还会让组织上为难!”

秦淮如虽然不知道林佩琴为什么会说到这个问题,但她刚才给林佩琴打扫房间的时候,两人确实谈过这件事,只是没想到林佩琴突然想通了这一点,她对林佩琴出手帮她也是打心底感激的。

“佩琴同志,你说得对啊!看似不争,但依然会被外物或外人干扰!所以有时候咱们还是得争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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