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小孩子的世界真好啊”林永昌看了一会儿之后,便看向右侧,同样在观察的王叔
“是啊,孩子就是无忧无虑啊,我们还是抓紧种地吧”隔壁的王叔已年过五旬,双鬓微白,白发也快铺满了整个头顶,赞叹一声之后,又接着种地
“呃~!我还是败了”小林勇手中木剑被打落,手背上并没有火辣辣的疼痛,二人打闹并没有用力,游戏规则是被碰到手背或被戳中身体就输了
这个难度要放眼现在定是有些难度的,但那些孩子常年奔跑于林间田野,身体素质与现代孩童不可同日而语
“你等着我,是不会放弃的”小林勇捡起木剑,剑尖指着对面的王家乐
“哼哼哼,丧家败犬罢了(liao)”王家乐操着不太纯正的戏腔说道,这是从以前游行到此的戏班中学来的,小孩子都会觉得这种话语说出来的时候会很帅
……
小林勇的时间就这样在天野麻姗中流逝,时间也来到雷雨齐声的六月
“哗啦”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伴随其而下的是豌豆般大小的雨滴,这些落在屋瓦草地上,传来厚重的声音
“娘!”小林勇害怕打雷,就算长大了,也并没有克服雷声,并不是害怕雷的巨大声响,而是响雷会让他勾起不好的回忆
“唉,可怜的孩子,来娘亲抱”王秀春看见自己这可怜的娃,回想起了她的小时候,她本是孤儿,下雨打雷时只能蜷缩在破庙中
孩童多数害怕巨大的雷声,但幼时的王秀春身边没有可以依偎的人,唯一可以靠的只有背后的掉漆红柱
在周围漆黑的环境当中,突然想起跟她一样的稚嫩童声“你害怕打雷吗?”走出来的正是小时候的林永昌
看见有人出来,还是跟她同龄的人,王秀春有了依靠,不对,往后的余生都有了依靠
回忆拉回眼前,又一道惊雷划破天空,王秀春能清晰的感觉到,怀中自己孩子身体的颤抖
“儿啊,别怕,娘给你唱童谣”王秀春也算是行过万里步的人,知之肯定比八岁孩子多的多
“夏中惊雷震天地,孩子孩子不用怕,天地只是在哭泣,娘亲在旁别受惊……”此时在小林勇眼中的母亲,是那般温柔,歌声虽然只是单纯的重复,但轻柔的童谣入耳,却是安顺了惊雷所带来的惊吓,中国从古至今都在歌颂这一个名词:母爱
在小林勇要睡去的时候,耳畔间突然传来一声吼声“谁!大半夜拉什么门?!!”是坐在客厅喝着酒,小林勇的父亲林永昌口中传来的,伴随着那扇木门外传来的拉扯声
木门的呮丫,被外面拉扯响起来的铁链碰撞声,见到门外的“人”不回答,林永昌一边警告着,一边拿出了一根长茅,这是王永昌年轻时参军,大胜随后卸甲归田时带回来的
“孩他爹,外面到底是谁啊?”此时坐在卧室当中的王秀春,也听见了门外似乎有什么人在拉着他们的木门
“不知道!但感觉来者不善!”林永昌眼中逐渐闪起历芒,他虽没有资质修炼,但好歹也是从过军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真要认真起来,身上戾气冲天,杀气外露
“我最后再说一遍!速速退去,否则后果自负!!”林永昌对着木门外最后喊了一遍
王秀春心中却是隐隐不安,就算外面拉扯门的声音停下来,也没有落下,她只好将怀中的小林勇放到那个放被褥的木箱中
随后站在卧室门处,侧着头看着出口木门
时间过去了半响,木门外没有再传来拉扯木门的声音,只剩下屋外的响雷和雨水落在草地与陶瓦上的声音
正当二人觉得屋外的“人”已经走掉了时,突然间木门被整个拉扯掉,就连上面连接的铁链也没有撑住,断裂开来
屋外是黑夜,屋内有着几盏油灯,照亮着林永昌和王秀春的脸庞,二人齐齐望向门外黑暗当中
突然间,一道惊雷又一次传来,但这一次比以往更响,更大,更亮,夫妻两人也终于看到了门外那个“人”的样貌
这个“人”跟人一样高,只不过身形黑暗如线条,手脚枯稿脑袋干瘪如条,身形瘦削如刀削,就这样矗立在小林勇家门口外,那干瘪的头颅已经分不清脸,更谈恐分辨出五官了
“卧槽!!”林永昌活了30年几年,就算是在战场上,他也没有见过这种鬼东西,人不人,鬼不鬼
“啸!!!!”突然门口这个怪物干瘪的头颅,竟然动了起来,整个五官都水平般的朝向天空,像是被人往后打断了脖子,随后突然间发出尖锐,刺耳的狂啸声
干瘪修长的双臂向前伸展,那手指也不像是人的手指,手掌干瘪露骨,指尖骨头似乎发生了异变,变得尖锐异常,刺破了指尖上的一层皮,而且还陡然向着屋内当中冲来,但脚并没有移动,脚尖划着地上的土面,露出两道深刻的沟壑蔓延向屋内
“tm的,这什么鬼东西啊!!!”林永昌手持着长矛,没有丝毫的犹豫,在眼前这鬼东西冲过来那一刻就刺了过去,顶着这鬼东西向屋外冲去,冲到那暴雨之下
“啊!!!永昌!勇儿等着娘,娘去把邻居的男人叫过来,把这怪物打死,勇儿就在这里,不要动啊,等着娘亲回来,啊,等着娘亲回来”王秀春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已经哽咽了,她的内心非常的恐惧,害怕那怪物,害怕自己丈夫有什么闪失,害怕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儿子,她走之前打开了木箱,双手捧着小林勇的脸,眼神中满是慈爱,又摸了摸她自己的亲生骨肉,随后最后叮嘱道“勇儿,别哭,等着娘回来”最后这一句,王秀春语气一惊,害怕到颤抖,但还是强忍住了泪水,将最后慈爱的一面映照在小林勇眼中,随后关上了木箱盖
不知是血骨相连还是其他原因,小林勇心中也非常的害怕,他虽然没有见到刚刚的怪物,但那道长啸声,他还是听见了,通过木箱上的孔洞,看见了父亲拿着长矛向着门口刺去,并且似乎抵着什么东西向屋外去了
“娘,不要走,娘不要走……”一个八岁的孩子绝对不可能忍受的了(liao),母亲将要离去的悲伤,但此时,他双腿已经瘫软了,最终只能呢喃着“不要走”随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亲走出了房门
“乡亲们!快出来!有怪物!!为了老婆孩子!!快出来啊!!就在……”王秀春的声音,一出了门就开始喊,语气中全是恐慌,害怕,声音都颤抖起来,随着王秀春的远去,小林勇逐渐听不到妈妈的声音了
只能凭借着昏暗的油灯散发出的微光,看着这极为熟悉的家
手中摸索着,摸到了父亲做给他的小木剑,将父亲做给他的木剑拥抱在怀中,整个人侧躺在木箱中,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脑海中反复重复着自己娘亲离开时脸上的神情,尽管恐惧到颤抖,王秀春嘴角还是保持着微笑与慈爱,这张样貌也将是林勇此生,永远都忘不了的场景
“爹…娘…爹…娘…爹…娘………”小林勇身躯蜷缩着,怀中是父亲做给他的小木剑,也是将来他带了一生的东西,此时小林勇心脏似乎被人猛揪般疼痛,鼻子也是酸涩不堪,眼角止不住的流出泪水
他的脑中只剩下母亲临走时,慈爱的微笑,不知这样子呆了多久,他渐渐睡去,醒来时他听到耳畔间还有雨水打在屋瓦上的声音,只不过没有昨夜那般凶猛,身下的被褥已经被涕泪打湿了大半
小林勇还抱着小木剑,然后透过木箱上的孔洞,看到外面有亮光,从门口射进来,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夜晚,天亮了,但外面还是下着雨不大不小,就是下着,天空也是雾蒙蒙的
小林勇慢慢的顶开头顶上的木箱盖,右侧开的窗也有点点光芒照射进来,木箱盖打开时也涌了进来,将木箱照亮一丝
小林勇见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便彻底顶开头顶上盖着的木箱盖,他并没有用手撑着木箱的边缘,而是仍就双手环抱着父亲做给他的小木剑,殊不知,这已经是他父亲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母亲留给他的是一张挂满了慈爱笑脸
他因为没有扶住木箱边缘,只是用脚踩在上面,想要翻越过去,但重心不稳,下一秒就跌倒在地上,地上是夯实的泥土,虽然没有石砖瓦墙那么般坚硬,但架不住小林勇用脸着的地,等到他爬起的时候,两只鼻孔已经留下血痕
刚刚有所缓解的思念之情,被面上的疼痛瞬间激发,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向着屋外走,一边抱着怀中的小木剑,一边痛哭着
小林勇抱着小木剑,在雨中行走,但在泪水和雨水的双重打湿下眼睛已经非常模糊,但他还是一眼看清了躺在自家院子当中的父亲
“爹!爹”第一声是大喊,想要唤醒父亲,但看清楚父亲的身体时,这个八岁的孩子停止了哭声,双手无力摊下,双脚也瞬间瘫软,怀中的木剑也掉落在地上
此时,躺在地上的林永昌,双目已经涣散,彻底无光,脚边还有两节前臂,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根长茅,林勇的父亲被从胸口分为两半,地上黄土中还有雨水,混着血液流淌开来
但小林勇余光撇向大门口,他看见地上有一张熟悉的脸,昨夜彻夜彻夜,在他脑海中播放的脸
他母亲的头似乎被什么东西从脖子砍断,随后掉落在地上滚动了几圈,脸上原本的泥泞已被雨水冲刷干净,眼睛虽然已经涣散,但双眼目视的方向还是小林勇躲藏的木箱中,这位母亲死之前多么想再看自己儿子一眼啊
“娘!!”在看到自己娘亲头颅的哪一刻小林勇全身在一瞬间发麻,他想站起身,将在地上母亲的头颅捡起来
但回应他的却是浑身发麻的身体,刚一挪动大腿,想要起身就摔倒在地上,刚刚的一幕,在他脑海中与昨夜那慈祥的脸庞重叠在一起,他拼了命搬在地上蠕动,不管地上父亲的血液混着泥水与泥浆进入口中,眼框,鼻腔
最终还是蠕动的来到了这户小院的大门处,远处是他目亲的身躯,但他已经看不清了,他只能用着几乎于是不听使唤发麻的手臂,向前摸索着,就算有好几次都已经摸到了,但手臂已经麻的没有知觉了,小林勇连忙将头颅埋在手臂上摩擦,想要揉干净眼中的血水与泥浆看清楚他母亲的头颅
他努力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看清了他母亲的头颅,他用着两条发麻到没有知觉的手抱起地上的母亲,揽入到怀中
在雨中,八岁孩童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亲生娘亲的头颅,眼睛流露不出眼泪,面容也摆不出表情,全身上下连脸皮都已经发麻到不可控制
就这样,林勇不知道在真场雨中坐了多久多久,也不知道林勇脑中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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