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为见张氏还要继续说,立刻捂住了她的嘴,说道:“老婆子,算我替许家列祖列宗求你了。你现在啥都别说了,赶紧回屋别出来了。”张氏见到了红着眼的工人们,拿着工具就要冲过来,也是吓成鹌鹑,瑟瑟发抖回了自己屋。
许大由见状回屋拿了十几块,二三两的散碎银子。面不改色走向前躬身行礼,说道:“诸位,小生有礼。诸位动手之前,可否让小生,能死个明白。”许有为也帮腔道:“是呀!弟兄们,究竟发生了何事?”
工头怒骂道:“你们许家,是咱见过最虚伪的恶狼。别人作恶都是放到明面上,可你们呢,昨天答应的事情,今天就变卦,简直不配为人。”一个满目狰狞的工人也说道:“可恶,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家做的是什么猪食!大哥,咱们还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他们许家这几天挣了不少银子,杀了他们,咱们带着钱,到山里落草为寇,岂不美哉?何必再受他们鸟气。”
许大由反驳道:“还有这位大哥,落草为寇要是那么容易,全大宋就没人愿意当良民了,你能想到的,别人难道想不到吗?工头大叔,小生敬重您的为人,昨日也是小生主动张罗,管诸位一天三顿饭。若有怠慢之处,罪在小生一人,可否放过我的爹娘?”
许有为哭着说:“诸位兄弟,千错万错,都是许某人的错。是我治家不严,教妻无方。可念在夫妻多年,老夫情愿一死,求你们放过贱内和犬子吧,呜呜!”
见许家父子情真意切,工头的心立刻软了下来,喊道:“弟兄们,先停下。”等到工人们都停下来之后,工头继续说到:“咱不是为了一顿饭,就非要取人性命的恶人。可这娘们,简直是厚颜无耻。”工头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工人们也是有一句,诉苦一句,渐渐平息了怒火。
许大由见有了转机,立刻从袖子中,把银子都给倒了出来,说道:“诸位叔伯兄弟,往后每人每天,二两银子的餐钱,你们可以出去买着吃,多的你们存着,不够的你们自己再添。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小生希望,诸位叔伯兄弟,继续留在我家做工。不知,意下如何?”
许有为把钱硬塞往工人们手里塞,有的工人直接收了,有的故作矜持,半推半就地也收了。众人都收了银子,也就喜笑颜开地说:“谢许老爷,谢许公子。再也找不到你们爷俩,这么好的人了,饭钱比工钱都多好几倍,哈哈!”
工头见弟兄们把钱都收了,也是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咱就替弟兄们,谢过了。以后,许家的活,就是咱们自己家的活,你们谁敢偷奸耍滑,老子第一个剁了他,都听见没?”工人们齐声答应道:“大哥放心,咱弟兄没有孬种,拿了好处不办事!”
许大由笑着说:“能请来诸位叔伯兄弟共事,是我许大由的荣幸。大伙都应该饿了吧,都先去吃饭吧!”工头听罢,带着工人们就离开了,出去买饭吃。许家饭钱比工钱还高好几倍的事,也被买饭的工人们传了出去,一时之间成了休宁城,茶余饭后的笑谈。
许家院子里,一家三口开始打扫卫生。张氏听说,每个工人一天二两银子的伙食费,跑着就想撞墙,被许有位拦着了,撞了个满怀。张氏哭着说:“老头子,我这是怎么了,就会办些糊涂事,我不活了。”许有为安慰着说:“老婆子,你没错,错的是咱们家,就不该有这么多钱。咱家花钱就当做善事,给后代积福了。”
许有为对许大由大声喊道:“明天去下山村把你娘也带上,咱们一家三口,也很久没出去散心了。一会儿买些米面,咱们去城外施舍些,叫大伙都知道,咱们老许家都是顶天立地的。”
许大由答应道:“是爹,孩儿这就去办。”许大由带着二十两银子,跑四方酒楼找到来福,说明了来意。来福就驾着驴车,带上许大由购买米粮,又返回了许家。
张氏也已经被许有为安慰好,对自家丈夫百依百顺起来,不再像以前一样,时不时斗嘴了。见到来福和许大由,一起回来。四人喝过茶,吃了糕点垫垫肚子。就一起到城外熬粥施舍,消息传开之后,许家的善名也彻底传开了。之前笑话许家是冤大头的几家,也是不得不佩服这一家人。
很多县城里颇有余财的人家,纷纷慷慨解囊起来。还有人拿着穿旧的衣服,破旧的鞋子和被褥,送给城外的难民们。难民们,都吃饱了饭,有了新衣服穿。年轻力壮些的,都要求能做工或者种地,不想继续乞讨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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