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大师兄呢?”王隐林问。
“为什么问大师兄啊?”
“嗯,见了大师兄拜一拜就可以收礼物啊!”
好嘛!这小鬼头不但是个话痨还是个小财迷!
“大师兄放洋去了。”
“放羊?师父养了很多羊吗?”
李春初和李文茂两个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师父,二师兄,你们笑什么?”王隐林眨着眼问,看上去真是把人给萌翻了。
“放洋不是放那个羊,是坐船出海去南洋西洋的外国。”笑了好一阵李春初才说。
“噢!是这样啊!”
一路上絮絮叨叨的王隐林带着他们来到了庆云寺。
庆云寺在鼎湖山的莲花峰半山腰天溪山谷中,四周峰峦环抱,如瓣瓣莲花,有“莲花冠”的美称。始建于崇祯九年,倚山势构筑五层殿宇,计有大小殿堂一百多间,是岭南四大名刹之一。
刚走入庆云寺的山门,却见数百个身穿各色服装,头裹红巾的人正拿着刀枪棍棒站在大雄宝殿的前面,围着几个身披袈裟的大和尚在那里吵嚷。
只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嗓门在那里叫嚷:“你们这些秃驴,知道我们洪兵占了肇庆府,还不赶快自己把庙里的金银珠宝女人粮食都交出来?”
“施主休要凭空污人清白,庆云寺里哪有什么金银珠宝啊?更是没有女人,粮食也是我们自己种了自己的吃的,并没有多少余粮!”一个满面愁苦的中年僧人在那里双手合十说。
“你呃神骗鬼咩!你嘚庆云寺山上山下那么多地,都是租给佃客耕种,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胖,不知道偷吃了多少狗肉猪肉,养了七八个外宅也不出奇,老爷们都饿得皮包骨头,就差去吃土了,你们没有金银珠宝谁信啊?”
“敝寺上下除了香客捐的一些香油钱以外,真的没有金银珠宝!”
正吵嚷间,从寺庙后殿那里冲出了二三十个手拿棍棒的年轻僧人,都是上半身脱的干干净净,一身健壮匀称的肌肉鼓鼓着。
“哟呵,敢同老子们动家伙是吧?当我们没练过功夫?”那阴阳怪气的嗓门立刻变成了怒吼:“弟兄们,打翻这些臭秃驴,我们自己去搜!”
只见一个年轻僧人把手中棍棒一横道:“想抢?从我们身上踏过去。师兄们,动手打——”
瞬间就在这大雄宝殿前展开了一场混战。
“洪兵”们人多势众,但武艺却是平平,但是却是似乎受过军阵训练合击的本事,庆云寺是僧侣们有几个棍法明显是洪拳和南少林的路数,单打独斗,甚至以一敌多都是可以的,但是毕竟人数太少,大多数僧人也不过是胡乱打架的胡劈乱打,一混战起来就被“洪兵”们杀得节节败退,不少僧人都负了伤。
只是两边都还不曾下死手,僧人们虽然见了血,只是向大雄宝殿的方向败退,却还没有出现死人的情况。
王隐林见得这般情形就要朝庆云寺的僧人跑过去,李文茂伸手一把抓住他肩头,任凭王隐林怎么挣扎都脱不开,急的呜呜地哭。
李春初道:“隐林,不要慌!”他安慰了一句后问李文茂:“这是哪只队伍,怎生如此无法无天?”
李文茂道:“不是我们手下的人,我带的这个标的人我全认得,这里一个都没有。听他们的口音应该是本地的。”
李春初听罢,忽然长啸一声,这一声如鹤鸣九霄,高亢如云,震动屋瓦。
他身形一展,便从空处直接冲到了人群之中,所过之处,人群尽皆被他撞得东倒西歪,压得一大片人立脚不稳直接撞在自己同伴身上,近一半的人都被他撞得跌跌爬爬,成了滚地葫芦。
为首那个见得李春初却是一惊,脸色大变,道:“不好!我们被洪门军围着了!”
李春初耳力敏锐,在一片混乱之中却是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心下大怒,伸手就去抓那为首的汉子,却不料想旁边冲来一个面目阴鸷的大汉,竟然是那清廷侍卫通背拳名家苏秉真,他心中一凛,苏秉真紧紧闭着嘴手里一条前细后粗的棍棒就朝着他打了过来。
子母鞭杆!
三尺五寸的鞭杆俗称花子棍。鞭杆短小精悍、灵活多变,是洪洞通背缠拳门的秘传器械。
苏秉真弓步前踏,手中子母鞭杆一个“上山伏虎”朝着李春初的耳根就抽扫了过去,这一手快捷狠辣,李春初身子一闪,斜侧避开,苏秉真立刻便顺势朝他膝盖抽了过去,这就是通背子母鞭杆的厉害之处,不仅是快狠,而且变化极快,指上打下,指东打西。
旁边刷地一声突然一柄单刀也朝李春初砍将过来。是劈挂的路数,不用说,是另外一个侍卫沧州劈挂名家韩振武。
突然遭到两个一流宗师的猛攻,李春初也一时不得不倒退了几步。
他心中暗想,原来这两个躲在这里,怪不得这些人有恃无恐冒充我洪门军来抢劫勒索。他心里想着这些,手底下却毫不放松。
脚下一搓,让开子母鞭杆的抽击,摇肩抖腕,身体随之左右晃动手臂柔如面条,“摸鱼势”在刀上一抹,朝左方一带,右脚内扣,左脚外旋,左臂伸肘由下向上抡起,身体以腰为轴向左翻转,右臂向前一个抡劈。
白猿如意通背拳里的翻身抡劈掌在李春初这一下使出,就如一把关二爷那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斜肩铲背就剁了下来。
韩振武知道厉害,忙将手中刀一松,双手十字架花,向上就架。
这一下来的仓促,韩振武还没来得及将全身的力量发在双手之上,李春初的抡劈就直接砍了下来。
只一下,韩振武那双本是连钢刀铁棍都未必能伤得了油皮的臂膀,“咔嚓”一下就断成了两截,李春初手臂下落之势不衰,铁掌如刀斩在韩振武的头顶。
人的头顶百会穴是全身经脉的起点之处,哪里经得起李春初的大力拍下,韩振武的整个脑袋,被劈得好像是鸡蛋一下被敲开破裂,鲜血混合着脑浆碎骨,四散溅开。韩振武连吭都没吭一声,便委顿在地,死得不能再死。
苏秉真见得老友一招就毙命当场,吓得提着鞭杆,身子一躬一弹,宛如一只蹦跳的大虾一般,跳了出去,发足狂奔,只希望离这个人越远越好,永远也不要再见到这个人。
可是这个时候,李春初如何能放得过他,暴喝一声,两腿一磨,身体就飙了出去。
李春初的速度何等之快,只是两三步便赶上了苏秉真。
“哪里走——”
苏秉真见逃不脱,只能硬着头皮,一个“回头撩鞭”鞭杆直刺李春初的腋下。
李春初手腕一翻,五指如钩,一把就拿住了鞭杆,朝外一夺,还不待苏秉真放手,进步擒拿,扣住苏秉真的肩窝,横肘压下,苏秉真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
李春初冷笑一声,回头大喝,“都给我跪下!”
那数百的头裹红巾的清兵,一个个如同被雷惊了鸭子一般,张大了嘴,脚下一软,跪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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