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南巡抚的第一幕客面前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抄家灭九族的话,这简直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啊!
就算他李春初天下无敌,一个能打一百个,一千个,那也架不住湖南数万如狼似虎的兵啊!
他偷眼觑向坐在椅子上的左宗棠,却见左宗棠神色迷茫而痛苦地在那里喃喃自语:“我以我血荐轩辕,我以我血荐轩辕!”
对于左宗棠而言这些话和这几天谈的东西,实在是太过震撼心灵了。
尤其是这首诗,这样的对家国的赤诚很难想象是一个反贼的诗。
左宗棠是一个忠心的人,儒家士大夫的忠心从来就不是仅仅对朝廷的。他又是个博学的人,并不是那种只会在故纸堆里寻章摘句的腐儒,对天下的情况是有很深了解的。
他站起来,向李春初深施一礼道:“白鸢先生所言,某必会回去深思之!左某告辞!”
回了一个深深的拜揖后,李春初道:“湘上先生之能我素敬佩,某一直认为天下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今日某之言语或有不敬先生处,请先生宽宥!但某为这华夏天下之赤诚,望先生明了!”
左宗棠摇着手道:“白鸢先生过誉左某人了!某三思后再来拜会先生!”
送走了左宗棠后,李春初到把张广盛叫了来,让他去南京外围接应出使太平天国的梁培友。自己却是将青帮在长沙的帮主孟通海叫了来。孟通海是青帮中“大”字辈弟子,而李春初是拜了原来江广青帮最高辈分的“兴”字辈的蒋阿四为“老头子”,现如今在整个江广青帮十九帮中是属于最高辈分的之一,而他的年龄又最轻,那些跟他同辈分的青帮老人几乎不是退下去休养天年,就是翘了辫子。他在事实上已经成为了这整个江广青帮里最有权威的存在。
而加入青帮本来就是总舵主陈鉴为他的安排,目的就是控制江广青帮不和洪门敌对。
孟通海匆匆赶来,见得李春初立刻就执弟子礼。他是给李春初投过门生帖子,开香堂拜过师的,尽管他比李春初还大上五六岁,却还是得老老实实喊李春初师父。
“坐!”李春初笑着说。
孟通海很老实地用屁股沾了点椅子边,斜签着坐下。
“通海,我叫你来没有别的意思,你想办法在衡山县组织一场比武大会,我来镇场子,重新成立衡山剑派,你看如何?”
孟通海忙站起身,脸色有点诚惶诚恐,道:“师父,不知为什么要搞这场武林大会?”
“我的洪门手下被骆秉章灭了,我光杆一个,回来湖南也不好做事指挥,你们江广十九帮的头头脑脑又都自己忙得很,我想重新有点手下人办事啊!”
“噗通”孟通海脸色发白,立刻跪下了。
他磕了个头道:“师父,通海不孝,让您操心费力,却不能帮师父办事,徒儿该死!”说完就抡圆了手“噼噼啪啪”正反给了自己十来个耳光,他下手也是够狠,整张脸都直接快成了猪头。
一叠银票递到了孟通海的面前,李春初笑吟吟地道:“通海,你不必如此,这里是一万两银子,你拿去,给我办几件事情。
孟通海哪里敢接,跪在地上道:“师父有命,徒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哪里可以收师父的银子,徒儿的孝敬还不够哩!”
他笑笑把银票塞到孟通海的手里,说:“起来坐着说话,别跪着,我弯着腰跟你说话,累!”
“是!”孟通海赶紧爬起来,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
“通海,我为什么把这个差使派给你呢?因为整个长沙来说你最熟悉,另外,你的忠心和孝心我都是知道的,能力差点没什么,师父可以帮你,忠孝心没有了,那就是九刀十八洞也没有用场!”
“是!”
“第一、你不管花什么代价方法,把衡山剑派剩下在牢里的弟子给我弄出来,招供叛卖洪门的,就直接弄死在监狱里!第二、你给我想办法搞一场两湖范围的武林大会,我要招募一部分武林高手,为我所用;第三、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我连上太平军的线,我过段时间要去趟南京城跟杨秀清念叨念叨;第四、骆秉章府上那个被衡山剑派带回来的女子,你要想办法给我弄过来,我要亲自搞清楚衡山剑派被出卖的原因。明白了吗?”
“这——徒儿明白!只是想问师父一句,这女子身上有重大机密,骆秉章那里我可否用一些不是那么光明磊落的手段?”
“这都由得你,我只要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的人,其他任何事情,我都会替你兜着!明白了吗?也不要随便跟其他人说,你去替我办好这几件事情就是大功一件!”
“徒儿明白!”
“这钱你拿着用,要用钱的地方不够就来找我!给我的孝敬我知道,你到年底再送上来不迟,现在青帮也需要用钱。到时候左宗棠那里的一百万石粮食你可以去接下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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