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剑影,姜白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那惊雷在莹白道童手持的木剑炸开,疾风浑厚,不免得身子晃晃荡荡起来。
眼瞧着姜白踉跄着,顾盼叹了口气,伸出手搭在姜白肩上,轻轻一摁,将姜白停在了地上,脚下陷出了个浅坑。
风声呼呼地在耳边掠过,顾盼白皙的掌心索性在姜白肩上拍了拍。
“压低身子。”
姜白眼见着顾盼嘴唇动了动,但风声太大,没听清,扯着嗓子道:“顾女侠,你说啥?”
顾盼睁睁望着天上的情况,听着身旁愣木头的话音,叹了口气,却见着那更光亮的电弧一闪,那摁着姜白肩膀的左手猛然发力。
“我说,压低身子。”
话音刚落,还未收音,那疾风便破空袭来,姜白感觉脸上像是被刀片刮过一般,甚至带着一阵酥麻,像是带着电弧一般。
顾盼咬着牙,俏脸煞白,摁着姜白肩膀的手指弯曲抓紧,像是护着小鸡仔一般拎着姜白。
她有点后悔带着姜白来看热闹了,如果不带着他来凑热闹,她倒是有很多法子避开。
“啧,学艺不精了吧。”
躲在暗处的老剑客翘着腿坐在一处,摇着头叹了口气,双手抱胸前,也不打算出手,远远地看着那席道袍。
正所谓他娘养的贼老天,武人可不像那修道之人那般,清修顿悟便可直上云端,像是老天爷拿着臭脚硬捧着饭追着喂人家吃一样,相比之下,武人就像个没人疼的弃子一样,每朝顿悟都得从厮杀绝境之间明悟,不然就着天下武人的数目,就还不得将山上仙人给闹个底朝天。
像是那浸着武庙香火的老将军,十六岁入伍厮杀,平生三十六大捷,不知历了多少生死离劫,凭着攻破旧都以及大大小小的功绩,领得首功,奉为迎楼首位,也堪堪半步九品武夫,但要知道这庆都天下,便是九境练气士也过两手之数,相比这下,武人真他娘的是不受疼的弃子。
倘若不是有着命宫,天资的阻碍,哪有人会选择修武,怕不是遍地都是修道之人,都说修道是逆天行事,那修武则是逆天之逆天,说的上是反了他丫的贼老天了。
如果说哪个江湖大能扯着苍天已死,武人当立的旗子,怕不是一堆江湖人云从响应,就他娘的得治治这贼老天。
砰。
顾盼凝着神,突然感觉身上一道大穴破开,仿佛有一阵清风冲刷着她的身体,然后身子一阵轻盈,所谓神精气爽,但瞧着眼前境况,便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压抑着体内腾腾升起的劲气。
这就腧穴开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剑客看了眼顾盼身上的阵阵生风,端坐的姿势收不住,差些掉了下来,征征地望着少女,诧异地啧了一声。
要知道寻常武人都是在开了十多数小穴后,将身子打磨得恰好才尝试开辟大穴,哪能曾想有人能一步登天呢?
真不愧是他娘的天才,还有这厚福齐天的气运,可真让人眼热啊。
老剑客嘀咕着着,心里暗暗琢磨着,可以在预见的将来,这南漠的小姑娘定会在江湖上混出个名堂,若是断了练刀的想法,说不定还能争个一,到那时,那句人间顾盼可不是说笑话了。
想着,又暗戳戳看了眼顾盼身上的佩刀,吸了口长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这心结易成,解结难呀,虽说这姑娘她爹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可确实也寒了人家母女两的心,这可咋整。
“我不干了!”
老道士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喘了口大气,猛睁着眼骂骂咧咧。
天边雷鸣不断,却是天晴正好,说得上一句光怪陆离。
老道士好久才缓了口气,指着坡上的陈昂气愤道:“这祸端是你们引起的,都说是冤有头,债有主,可却偏偏让老道一人来扛,你们这些人都在那看戏是吧,便是蝼蚁都有三分火气呀。”
见着老道士的滔天怨气,陈昂只是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想着辩解一番,但瞧着老道士那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也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受天子之命,前来江南采风罢了,无论退多少步都好,这肯定和自己牵涉不上关系才对呀,自己不过是看这里的风景好,想着给天子献上一副山水图罢了。
“别扯那么多,给个响亮话,你到底行不行?”
魏老头可不管这些屁事,管他谁干的坏事,反正这三家都脱不了干系,都是蛇鼠一窝的贼东西,还在这装起好人来。
老道士像是被噎住了一样欲言又止,只是瞧了眼那半空中暗淡的道童,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欠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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